毛剑兰笑起来:“这还差不多,都看着我吃我怪不好意思的。”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说起路上的见闻,也很欢快。毛剑兰说:“我刚才下火车的时候,人特别多,下车的人也着急,大家都扛着行李,就有点拥挤,突然听见有位大姐大声喊:‘哎呀,别挤,别挤,我的孩子掉了,我的孩子掉了!’大家一听,都吓了一跳,赶紧不挤了,让她去捡孩子,结果她在地上找了老半天,找到了一只布鞋。哈哈,乐死我了。这位大姐八成是我们湖南人。”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湖南人叫鞋子叫‘孩子’?”
毛剑兰笑:“啊,对,我们就管鞋叫‘孩’。”
沈启学说:“广东方言也特别有意思,白话里‘吃了吗’和‘死了吗’的发音很相似,刚去的人弄不懂读音轻重的区别,我有个北方的战友特别爱学白话,经常问人‘你吃了吗’,问成‘你死了吗’。每次都被人骂,结果到现在,那家伙还是没分清楚‘吃了吗’和‘死了吗’的区别,每次都还要说。”
一桌子的人聊得非常欢畅,吃完饭,桌上的菜还有不少剩的,毛剑兰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一个茶杯:“我拿去洗洗,把剩菜打包,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赵明月觉得毛剑兰特别淳朴可亲,要是自己,估计都不好意思打包了。
吃完饭,沈启学去付了账,毛剑兰拿出了两块钱给赵明月:“小赵,你帮我把饭钱给那位大哥。”
赵明月说:“算了吧,剑兰,难得碰上,让他请你一回得了。”
“这不行,无功不受禄啊。我又跟人不认识,不能白吃人家的,一定帮我给他啊。”毛剑兰刚从家里过来,赶上过节,一个人在车上啃着冷饭团,别提多辛酸了,刚到学校,就遇到可爱的同学,还陪着她一起吃饭,心里感觉暖暖的。
赵明月将钱捏在手里,并不打算给沈启学,准备明天再还给毛剑兰。毛剑兰是一分钱都要掰做两分钱花的人,要不是他们坚持,她怎么舍得花两块钱去下馆子。
沈启学将他们几个送到宿舍,赵明月跟沈旭跃说:“刚刚剑兰给了我两块钱,说让我还给你大哥。”
沈旭跃说:“还什么呀,我大哥有钱着呢,每个月都有津贴,钱都没处花,让他请一回客怎么了。你就跟她说,你给了,我大哥不要。”
赵明月笑眯眯的:“我也这么打算的。”
沈启学帮毛剑兰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只觉得沉甸甸的,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居然提了这么两大袋东西过来,上车下车的,不累吗。
毛剑兰笑着说:“谢谢大哥,我自己来吧。”她其实都没弄清楚沈启学是谁,听见赵明月叫大哥,于是也跟着一起叫大哥。
沈启学提着两袋东西,往宿舍门口走去,沈旭跃赶紧跑过去从他大哥手里接过一袋,宿管大妈将他们拦在门口,沈启学掏出军人证:“部队的,来探亲,行个方便。”这年头,部队的军人在哪都吃香,所以宿管大妈一听说是部队上的,也没说什么,就让进了。
赵明月和毛剑兰空着手走在后面,不得不说,在需要干力气活的时候,男人还挺有用处的。
沈旭跃兄弟俩将行李一直送到楼上才返回,赵明月送走他们,回来将钱还给毛剑兰:“剑兰,钱给你,收好。”
毛剑兰看着她:“不是让你还给那个大哥了吗?”
赵明月笑着说:“那饭菜我们也吃了啊,怎么可能让你掏钱。拿着吧,就当是沈旭跃大哥请我吃的行了吧。你把钱拿着。”
宿舍里唐卫华和李春梅已经到了,另外两个还没到:“你们说什么呢?”
赵明月说:“没事,就是刚才和剑兰去吃了顿饭,她非要自己给钱,放着一堆比她有钱的人不坑,你说她是不是特傻?”
毛剑兰说:“不是这样啦,是我刚回来,他们都吃过饭了,然后陪我去饭馆里吃饭,你说我怎么能让他们掏钱呀。”
唐卫华笑:“没关系,偶尔占点便宜不算什么的,让男人也有机会表现一把,别太逞强了。赶紧收拾睡吧,赶了一天车了。”
毛剑兰洗漱完毕,上了床,才想起一个事来:“小赵,刚才那位大哥,是沈旭跃的大哥?亲哥?”
赵明月笑眯眯的:“对啊,是他大哥。”
毛剑兰抓抓脑袋:“啊,我还以为是司机呢。”
赵明月笑:“没错啊,他就是送我们回来的司机。”
毛剑兰想一想,自己没有做出什么不恭敬的事来吧,这万一给沈旭跃大哥留下不好的印象,不就是给赵明月减分了。
这边兄弟俩回去的路上,沈旭跃说:“刚才小毛还说要还你饭钱呢,我给推了。”
“还什么钱啊,也就一两块钱。那姑娘自尊心还挺强的。”沈启学说,然后又笑了笑,“不过说话还挺有意思的,一点都不拘泥。”
沈旭跃心中一动,这是他大哥回来后第一个表现出感兴趣的姑娘。沈旭跃说:“大哥,要不要认识一下?”
沈启学看了一眼沈旭跃,淡淡地说:“那小姑娘年纪不大吧?”
沈旭跃说:“比明月大一点,20岁左右吧。”
沈启学不置可否地说:“还是你们幸运,能够自由恋爱,我还得去相亲才行。”
沈旭跃说:“你也可以自己找,不是非得相亲才行。”
“我倒是想,咱妈那架势,我要是不娶一个她看中的女人,估计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