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密诏?”我茫然抬头,完全不能接受这比造反军情更噩耗的噩耗,“三哥怎么能做这种坑妹的事儿?啊,不对!让我监国似乎是他临时的主意,或者是他吐字不清的遗诏,怎么会事先还有份密诏?简拾遗,你敢伪造密诏?!”
“伪造密诏,当夷九族……”简拾遗淡然地将明黄诏书露出一角皇帝印章……
我做最后的挣扎,“这些年了,你怎么才拿出密诏?藏着密诏,你不怕睡不着么?”
简拾遗缓缓将诏书收进袖子,“殿下是希望臣一年宣一次?还是半年宣一次?一月宣一次?”
我彻底软了……
许久,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手触到我腰间的带血汗巾时,停滞了一下……
我急中生智,“事实上,我已与解忧洞房新婚了……”
他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稳稳扶起我,嗓音平缓,“若如此,殿下出藏娇阁时,便不会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我指着汗巾,信誓旦旦:“这便是明证!”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赶得累死了~~~
☆、我筑金屋好藏娇(三)
简拾遗看也不再看一眼汗巾,也不再理会我无耻的话,“殿下要再接一遍密诏?”
我朝他的袖子口看了看,收起了汗巾,“不用了……希望简相能好生保管密诏,不要轻易让先帝遗诏暴于光天化日之下风吹日晒,当然暴于夜里的寒风更露下也容易侵蚀……”
简拾遗面色平静,不置可否……
我往深处想了想,不由问:“先帝密诏,你怎随意揣在袖里?是今夜特意揣着的,还是平日都携在身上?你也不怕淋了雨毁了诏书?”
简拾遗袖口往身后一拂,脸朝夜色,“殿下的举止,不要以为只有天知地知……”
我手捏汗巾,心中无限沧桑,“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臣不敢……”
“你不敢的意思就是没有什么是你不敢!”
藏娇阁近在眼前,却远到了天边,我默默望了一眼,不知驸马此刻有没有穿上衣服,有没有遮上风情万种的胴体……
在简拾遗的目光注视下,我淡定地拿着汗巾擦了把鼻血……
回卧房更衣时,落月见到我一身暧昧的装备,未语脸先红……
我斜了她一眼,“你想多了……速给本宫更衣……”
显然这丫头依然在进行丰富的脑补,脸更红了,翻出一件粉色透白的纱衣送来……我敲她脑门一记栗子,“本宫要见六部尚书,穿这个不怕他们流鼻血而亡?”
落月揉着脑门回神,啊了一声,再哦了一声,继而认真道:“奴婢只见过公主流鼻血……”
我追加她一记栗子,“你是说本宫没本事让男人流鼻血?”
落月眼中噙着泪,“奴婢不知是否应该讲真话……”
“当然不应该!”
换上一套正经衣裳后,前往批朱阁……宰相以及睡眼惺忪的六部尚书都已候着了……我疾步绕进阁内,见六位本当血气方刚为国家效力死而后已的尚书一个比一个地打哈欠,不由抓起案上镇尺砸了过去,砸中谁是谁……
“东鲁作乱,反抗朝廷,军情十万火急,各位朝廷栋梁国家砥柱睡醒了没有?”
兵部尚书赵辅国捂着头上的包,率先趴地请罪,“公主息怒,臣等失仪!”其余尚书跟着惶恐跪地……
我再扔了前线战报下去,“你们看吧,果真是反了!”
六尚书凑一堆挤着看,看完均是大惊失色,“果然……反了……这可如何是好……”六人齐刷刷看向我,目光一个比一个的纯洁无暇……
我瞅了眼手边,只有一堆奏折了,想也懒得想,直接抄到手里砸得他们抱脑袋,“国家存亡之秋,你们在这装纯洁给谁看呐?拿法子来应对叛军!”
礼部尚书踊跃发言:“应速速调回白将军,灭掉叛军!”
我示意兵部尚书捡回我的镇尺,再一把镇尺砸到礼部尚书脑袋上,“胡扯!白将军镇守边疆,如何能随便调回?你有脑子没有?”
礼部尚书顶着脑袋上的包,委屈地望了眼最旁边坐着翻阅散落了一地的奏折的简拾遗,可惜后者没有跟他进行视线交流……
“还有什么法子?”我朝众人一扫……
户部尚书奋勇出列道:“东鲁属青州,应令青州刺史调集州郡驻军,追击叛军!”
“只怕如今是叛军追击青州驻军了!”我手指战报分析道,“叛军自立鲁国,连破五州,那五州有两州正是青州驻军的两翼,也就是说青州驻军已被削去左右臂膀……再看叛军的攻势,正是即墨,那里却是青州驻军的心脉之地!眼下,青州驻军自护心脉还来不及,如何有余力追击叛军?”
兵部尚书呆了一呆,顶着头上的包又站出来,“叛军这是要占领整个青州,再向九州腹地进兵?”
我一拍案台边角机括,唰地一声,身后墙上垂挂下一张巨幅九州地图,山河湖海,城池良田,笔墨详略有当,按着一定比例,再现了我大曜天下江山……六尚书都是第一次见,不禁惊叹连连:“好画!好画!似是从前翰林院晏濯香大人的真迹!那上头‘大曜江山图’的题字,好似是顾太傅的真迹!”
简拾遗亦从奏折堆里抬起头,目光流连到了九州地图上……
我示意一位尚书替我捡回镇尺,握着镇尺在手,回身指到东鲁,沿叛军路线划过去,“即墨若不保,各位大人觉得,叛军下一处的目标会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