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不知道连江楼心里在想什么,但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此刻的不同,他漂亮的瞳孔微微收缩成一条窄缝,有若蛇睛,认真地盯着连江楼,语调淡然地道:“……你在想什么?”他虽然这么开口问了,但其实并不指望对方会回答什么,但连江楼却是看了他一眼,脸上和眼中带着惯常的淡漠和平板,说道:“……在想从前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不记得,仿佛忽然想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是情根深种了,又仿佛是失去他的时候才发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一刻,不管事实到底怎样,两人之间的那份疏离却是忽然没有了,至少在此时没有,师映川伸出手,然后牢牢握住连江楼的手,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老天给他的,好的,坏的,都要接着,所以也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说法。师映川这样想着,突然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当年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也许连江楼也是一样,他与他都不可能那样纯粹,他们的生命中汇集了太多的东西,到最后早已分不清了。
师映川握着对方的手,他的手指纤长雪白,是这世上最美的一双手,看起来精致又绵软,但皮肉下面却是钢筋铁骨,连江楼的手比他大,而且很热,但他这样拉住之后,就紧一紧,并不撒手,他有点太过用力,攥得连江楼微微发疼,但他不理,就这样凑上去,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亲,不管眉眼唇鼻,就这么细碎地吻着,不知道是谁主动伸手,总之渐渐地两人就搂在了一起,倒在床上,嘴唇胶合着,吻得有几分缠绵的意味,却与身体上的冲动无关,而是纯粹出于一种感情上本能的需要,师映川的吻决不凶狠,这让连江楼没有任何抵触的意思,很耐心地回应着他的亲吻,等到这番亲昵终于结束,师映川眯着眼,与正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对视良久,连江楼被他吻得唇色润泽,眼尾甚至都泛起一丝浅浅的红,瞳仁乌黑深湛,师映川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恍惚间就有了自己被淹没在里面的错觉,不知怎的,师映川的视线就好象被粘住似的,一时挪不开去,连江楼似乎也被刚才的那种感觉拢住,没出声,只是看着身下的少年,漆黑深凝的眸子几不可觉地闪了闪,他虽然病中疲乏,但双目依旧还是明亮有神的,不见暗淡,就犹如漆黑夜幕中的启明星,师映川安安静静地没动,没有起来将他推开,只是这么继续保持着目前的这个姿势,然后抬头在他微薄的唇上慢慢吮了一下,连江楼很久不曾体会到如此似水柔情,但此刻,他就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受,融入全身,那是情意缠绵,丝丝缕缕不断,只是这样一点点,都令人心动。
--大道无情,大道至情,究竟孰对孰错,又有谁能知之?
两人很久没有说话,但不管怎样,这种气氛终究不会一直维持下去,师映川轻轻推开连江楼,起身下床,他整一整衣服,望着对方,道:“刚才,我突然想到一句诗。”连江楼没有问是什么,只重新躺好,师映川弯腰看他,神色温柔,在语调变得平缓的同时,也充满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轻声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连郎,你害我良多。”
师映川说着,目光已将连江楼此刻的模样尽收眼底,连江楼虽在病中,亦不失英伟丰俊,丝毫不损男性的魅力,因为生病刚喝了药的缘故,药力逼得身体发汗,连江楼只穿着单衣,刚才一番纠缠弄得衣襟半敝,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淡淡地覆着些许薄汗,视线往下,是修长健美的双腿,被薄薄的单裤遮蔽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这样看着,目光好象粘在上面不能移开,师映川就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躁动起来,但偏偏腹下却没有半点反应,他有些不快,这具身子目前还是太青稚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他迫切地想让连江楼为自己生育儿女,但看起来这个想法想要实现,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月,这么一想,心中就有些悻悻,他返身取了水来,脱掉连江楼的衣裤,拧了湿毛巾为其擦身,连江楼任凭摆布,可怜一个绝顶强者空有一身惊人修为,如今却与常人无异,此时病着,更是不大提得起太多力气,一时师映川忙完,又找出干净衣裳给连江楼穿了,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也不想马上离开,好象如果不这么看一阵子的话,就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心里不妥,连江楼似是有些乏力,静静躺着,师映川坐着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