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这一觉睡得不算短,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只觉得有点头昏脑涨,他用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好受了一些,便一骨碌坐了起来,一时间环视周围,没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师映川弯腰把鞋穿了,整整衣服便出了房间,他经过长廊的时候,发现有侍女赶紧低了头,好象正努力憋着笑,师映川有点莫名其妙的,他只记得自己好象是喝醉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当然不明白这些侍女在笑什么。
“搞什么啊……”师映川嘀咕了一句,系紧大氅的带子,有些狐疑地走了出去,刚踏出门,却突然看见左优昙正站在外面的廊下,左优昙见到师映川出来,便来到少年面前,低声说道:“剑子吩咐准备的那些东西,眼下已经备办妥当,需要现在去看看么?”
师映川听到左优昙这么突兀的一句话,不由得微微一愣,脑子下意识地转了一下,这才反应出来左优昙到底指的是什么事情,便道:“哦?这么快……好罢,我这就去看一看。”
两人便回到了白虹山,来到专门囚禁犯人的牢狱里,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因此也没有刻意配备守卫,可以说是无人看守,不过现在却多了几个人在此把守门户,一时左优昙陪着师映川走到大牢深处,来到一排监牢前,对师映川道:“按照剑子吩咐,我已经找来五十名死囚,就是这些人,剑子随时都可以使用。”师映川随意看了看,点头道:“先提两个人出来,送到关押重犯的牢房里,我这就要用。”左优昙听了,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应下,叫人从死囚里面拉出两个来,用绳子捆了手足,送进一间用来关押重犯的牢房当中。
眼看着两名捆绑好的死囚被送了进去,师映川站在牢房的石门外,对左优昙道:“我等会儿进去之后,任何人都不许走近这里,听清楚,是‘任何人’。”左优昙点头:“是,我明白,不会有任何人靠近此处,包括莲座,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有人接近这里。”师映川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很好。”他知道,左优昙此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这不仅仅是两人之间作为人类而产生的人与人接触之后所生成的信任感,更重要的是自己与左优昙之间有着一条以利益结成的纽带,左优昙现在的一切都是以师映川的支持为前提才得到的,虽然将这些剖析开来之后会显得过于现实而冰冷,但事实上这种利益关系在师映川看来,却比很多单纯以情感为纽带的关系都更加坚固可信……师映川笑了笑,看着左优昙说道:“优昙,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作为奖励,你也会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并不是一个薄待下属的人,只要你始终做好分内的以及我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吝啬。”说罢,拉开门就走了进去,紧接着石门就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左优昙见状,便向外面退去。
师映川进到牢房中,关好了门,那两名死囚被绑了个结实,放在地上,见他进来了,脸上便露出疑惑和微微害怕的样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师映川也不多说,弹指打出两道劲风,将两人打晕,一时师映川走过去,低头看着昏迷中的两个人,如果是以前他还是任青元的时候,他是很难接受自己用活生生的人来做实验的这种行为的,但是现在他整个人都已经不同,再也不是前世那样的普通人,从他所在的高度向下看去,很自然地就会把渺小若尘埃的普通人忽视,觉得大部分生灵都是微小的,即便践踏了对方的命运,也未必是刻意的,很可能是因为没有那种自觉,就好象人类行走的时候踩死了蚂蚁,难道一定就是故意想踩死的么?未必,绝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师映川缓缓蹲了下来,一只手碰了碰其中一人的脑袋,然后就笑了笑,似乎比较满意,只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冷漠……不知过了多久,牢房中忽然响起一声低哑的嘶叫,但这声音立刻就戛然而止,无尽的死寂再次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又过了一阵,又同样有惨叫声响起,紧接着也还是戛然而止,这时只见牢房的地上血迹斑斑,两名死囚都已经变成了血人,鲜血从迸裂的毛细血管当中流出来,染红了地面,却是这两人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在实验的时候当场崩溃了,而这两人身旁,师映川身上也被溅到了不少血,他从怀里摸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脸色有些略略的苍白,显然这次的实验让他消耗不小,使得他的精神似乎有点萎靡不振,毕竟不管怎么说,即便他再小心谨慎,但现在他要做的却是一件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情,全靠他自己摸索,哪怕他再怎么天资纵横,也终究不是无所不知的。
师映川忽然嘴角渗出一缕血丝,他用手帕仔细擦净,这才站了起来,看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有点感慨地喃喃道:“以血肉组成的凡人之躯,却妄图得到永恒,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感慨归感慨,他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直到达成目的。
牢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师映川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石门沉重的开启声,在远处等候的左优昙便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