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趟出门,兜里是有了收获,但是他们的差事,还没有着落。
卫家说刘管事逃了,那么他到底怎么逃的,逃到哪里去了,都得有个说法,不是一句逃了就能随便打发的。
世子同意他们继续追查下去,捕快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种神仙打架的事,自然是证据越多越好,否则他家府尹大人写结案呈词的时候就要头痛了,到时候肯定会把他们这些办事不力的下属骂到狗血喷头。
“各位大人请稍作歇息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随各位出发。”卫敏文也站了起来。
“世子请。”
卫敏文进了后堂,卫泽正坐在屋里等着他。
“敏文,你不用亲自跑这一趟,指个管事跟着去就行了。”卫泽有些不放心他这么跑来跑去的。
“伯父,这事我原先不知情,自然不用着急,可以待在庄里耐心理事,既然报了案,等到回京了再报给父亲,让他去c,ao心这事就行了。但是如今我从这些人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急着找到人,于情于理都不合。”卫敏文解释道。
他要不跑这一趟,旁人难免会觉得卫家这么笃定,是因为他们知道刘管事的真正下落。
“我就怕你反应不对,过犹不及。”卫泽知道这孩子异于常人,但是有时候又忍不住要将他视作寻常的少年。
府衙的这些人,常年与人打交道,都是些人j-i,ng,敏文要是反应不对,恐怕就要让人看出端倪了。
“伯父放心,我是真不知情。”
赵石没和他们通过气,他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事的,此时对他们来说,倒是件好事了。
不管捕快们要往哪个方向调查,不管路上发现了什么,卫敏文不知情,根本就不存在露馅的忧虑。
“这倒也是,既然你一定要去,我派几名亲卫跟着去,免得路上有人冲撞了你。”卫泽仔细想了想,发现理还真是这个理。
“多谢伯父关爱,敏文就在这里和伯父告辞了,到时候我和这些衙役一起回京。”
“路上小心,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逞强,小心护着自己。”
“是。”
卫泽等他换好了衣服,又查了一遍他带着的人,把不顶事的小厮踢出了队伍,只留下了几名老成的随从,再把自己的几名亲卫补了进去,才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了田庄。
田庄前的这段路,今日被这些人来来往往地跑马,车辙印子早就模糊不清了,不过田庄前就这条路可以走马车,庄里的农户们既然说刘管事是赶着好几辆马车出庄的,众人也不虞他会突然走小道,依然顺着这条大道往前赶。
他们骑着马跑了大概两刻钟,道路一分为二了。一条往南,一条往北。北边是去京城的,而南边则是去西丰县县城的。
几个捕快下了马,在地上仔细勘探了一轮,交头接耳商量了片刻,最后决定往南去。
卫敏文保持着他是乖宝宝,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查案,偶尔还要捧场几句。
“诸位大人太厉害了,这样都能找到痕迹!这次有诸位大人出手,刘发肯定无处可逃。诸位大人这么尽心帮我找人,只要找到了人,到时候我必有重谢。”他感激地说道。
众捕快真的不是在帮他找人,但是世子要这么误会,他们肯定不会傻到自己说穿这事,纷纷打着哈哈说道:“世子放心,刘发他跑不掉。”
发现真的有几辆马车出了田庄,捕快们的心里也活泛起来了。
原先他们担心这是卫家在虚晃一招,现在却没有这个担心了,只管专心查案子。
他们这一路往南而去,线索就越来越多了。
一开始路上没几个行人,道旁也没有人家和行人驻足休息的地方,捕快们只能根据车辙印子查找,但是随着人烟繁华起来,人证就多了起来。
路边劳作的农户,道旁歇脚的小店主人,都可以证实有这么一行人往南边去了。
“几辆马车?我记得,好几辆大车,用的都是好马,真是有钱啊。那人长什么样?中年人,有些瘦,哦,我想起来了,他的额头上有颗痣!”证人们大多数这么回答。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捕快把画影图形拿了出来,让证人来认人。
“就是他,没错,就是这个人!”
随着一路上搜集到的证据越来越多,这些捕快衙役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原先他们担心人已经被卫家干掉了,卫家报案,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甩锅而已,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确信,卫家这是真的被人给坑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查,一直到了县城,才找到了这几辆大车。
只有车,没有人,因为这几辆大车被人给卖到了车马行。
“大人,官爷,这几辆车,小人是实打实花银子买来的,小人真的不知情。”车马行的掌柜,先头是贪便宜,才花了不到三成的钱,就买到了这几辆完好的大车。
不过现在被官差找上门来,他就后悔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衙门的小吏,才是最最难打发,光凭这几辆车是贼赃,他今日就落不了好,不但要破财,这灾还很难消。
“世子爷,这是您家的车,您看这事该怎么办?”捕快将难题扔给了卫敏文。
这些车是卫家的车,卫家报了案,要拿回这些车,也是理所应当,至于买贼赃的,自己都有错,难道还敢上衙门讨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