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他笑了,他也冲着他笑,谁也没吭声,就象珍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方才被人捅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埋下头,脸红心跳地吃自己的饭去了。
就象两条船,在时光的汪洋大海中漂散了,沿着各自的航线,借着来自异处的风,以不同的快慢,行了十年,却又在这十年后的某一刻相聚在一起……不可思议的人生啊,如果只是名字相同就可以称作有缘的话,这二人又算是什么呢?
你道他们没有认出彼此么?可十七岁的豆豆却早就在黑子的梦中唤出了他的r-u名。这是梦么?还是预言?抑或,这所有的匪夷所思都出自于一个更大的梦,一个不存在,一个虚无?
这是偶合吧……否则,这就是命中注定。它们两者本就没有截然的界限,彼与此,是与非,全决于当事人一心。
如果当初他的父亲没有离开部队,如果后来他的父亲没有远赴他方,如果他没有在图书馆见到他,如果他没有在课堂里遇上他,如果他或他根本没有考进京大……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只要实现了其中一个,那么一切就将全部改写。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但是,人的命运不是掷色子——扔多少次都是一个同质的过程,你活过一次,就没的重来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在生命中出现的人也好,事件也好,都没有几率可言;只要存在过,就是必然的发生,就是命定的结局。人的一生,就是在或者惊喜或者震怒或者平淡之中不断发现那些已经设定好的剧情,或许j-i,ng彩,或许乏味,或许快乐,或许悲伤……它们,都是必然的、一定的发生。
而象于雷陈可这般,j-i,ng彩如斯,绚烂如斯的生活,并非为人人可以体会得到,这就只能归功于上帝的恩宠了吧。
吃完了饭,陈可拉着于雷往餐厅外走,把他父母甩在后面。他的情绪有点亢奋,象是喝醉了以后,感情最为充沛的那种状态;他的眼睛水汪汪的,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显得更令人陶醉;他的嘴唇也撒娇似地微微翘着,嘴角上挂着常人难以轻易得见的温柔的微笑。
“哥,咱们自己去走走吧,待会打的回去。”这还是陈可第一次主动用“哥”这个称谓来称呼于雷。
于雷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陈可跟他妈把单独行动的事说妥了,于雷诚恳地跟叔叔阿姨道了再见,两人便信步离开了餐厅。餐厅紧挨着海边,在二楼的露台上都能够清楚地听见海浪的声音。
今晚的陈可真地让于雷觉得有点不认识了。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可爱——神情,动作,说话的口气,摆脱了所有向成年人靠拢的姿态,更象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孩儿。于雷想起来,他醉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或许这就是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最真实的一面吧。
这个晚上后面的时间里,陈可真的在生理上喝醉了。他和于雷另找了一个小摊,主动请罚上午欠下的三瓶酒。席间,他一直把“哥”或者“哥哥”当发语词用,那种孩子气的口吻直听得于雷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好在陈可的意识还有几分清醒,否则他们今晚就只有睡沙滩的命了。
回了家,尽管满脸傻笑,走道不稳,他至少还知道吩咐于雷轻轻地、蹑手蹑脚地到卧房去,免得惊动了大人。
陈可倒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了。于雷便也打消了刷牙洗脸的念头,因为他知道,现在只要两分钟陈可就会睡过去,他还不想就这么浪费这个晚上……
他帮陈可把衣服脱了下来。脱裤子的时候,他白色的贴身平角内裤“不小心”被于雷拽了好一截下来,陈可最下方的两块腹肌也完整地展露无遗。
于雷把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脱掉,翻身上床。他要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他伸手紧紧地抱住了陈可,他的后背也感觉到了有力的回应,这无疑是个好的开始。他的手在对方的背上游走,从后颈到臀部,不轻不重地爱抚着。陈可的手很自觉地卡在于雷的背上,一动不动。
于雷的唇似有心似无意地在陈可的脸上摩擦,眼睛,鼻头,双唇四周……
他终于张口了,但不是为了一个深沉的s-hi吻,而是为了说话。
“哥,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他轻轻地问。
“当然了,我不知道谁比咱俩更有缘了。”于雷三心二意地回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渐渐地伸向了更为敏感的区域。
“我们真的很有缘啊。”陈可重复着,“要是有神仙的话,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让我能见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