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肤色很白净,但不是陈可那种象牙般的玉石色,而是几乎要脱离黄种人特征的白,白得惊人,白得耀眼,象天使,也象恶魔。
他在今年4月过了18岁的生日,并且在三个月后,也就是距离现在两个星期前,参加了高考。高考成绩是在几天前公布的,依照正常的逻辑判断,他的成绩已经足够让他在今年九月名正言顺地走进这座学校了。
他叫欧阳寒,北京人,外号欧阳痞,英文名phil,自称同等高度条件下最帅的中国男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于雷经常用豆豆这个名字称呼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r-u名。
欧阳寒的痞,是众所周知的。他的痞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他是北京人(还是城里的);
二、他说标准京片儿(皇城根下旗人堆里淘换出来的);
三、他飙吉他(很专业);
四、他跳街舞(很业余,但能唬人);
五、他在bbs上的呢称是无敌大痞子(并非真的无敌);
六、他的口头禅是“我是痞子我怕谁”(那是还没碰见该他怕的人);
七、其它(如字面意义)。
于雷经常说,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小屁孩,那他一定是欧阳寒。
欧阳和于雷一样,从小就喜欢男生,他虽然不曾出柜,但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他的x_i,ng倾向。在之前那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中,他已经交过三个男友,一个是同学,两个是网友。
他的上一任是在一个月前被他闪电甩掉的,因为他准备在大学里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所以不想把任何过往的痕迹带进去。
那位失恋了的同志哭着跪在一个小他七、八岁的男孩面前,求他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欧阳只是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径直离开了对方的公寓,他在事后的邮件中说:“你不是不够好,只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你了,因为我不喜欢你。”
他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往的人,喜欢就是一句话,不喜欢也是一句话,因为他有充分的资本这么干。他外型够亮眼,脑袋够聪明,x_i,ng格也够“x_i,ng格”,加上他一再标榜的痞子气,都使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在那些低他一等的男人之中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如果我碰上一个能够驾驭我的男人,而我又爱他,我就做他的奴隶,在此之前,我要别人做我的奴隶。”他在交友信息的签名档里写道。
你可以说他是个仗着自己帅就横行在圈子里无恶不作的小坏蛋,但他不在乎,他享受这种恶魔的快感。
走在京大的路上,时常有擦身而过的男男女女扭头看他。他有些得意,心里想着,等着吧,等我进来了以后,再让你们全部匍匐在我的脚下!哈哈!
看到这一段,各位看官,你们想必是希望小屁孩欧阳寒一出校门就被车撞死的吧?可惜,这个小痞子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顺顺利利地被京大以第一志愿录取。
从九月份开始,他就是京大法学院的正式学生了。
49、画外音·概率
概率这门课对经院和商学院的许多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可在真实的生活中,又何尝不是呢?
就说在彩票机里转悠的那几个球吧,每天要吸引多少只眼珠?如果在彩票开奖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要跟着球一块转的话,那全中国现在就至少有五千万“斗j-i眼”,或者象上海人说的——“斜(读qia)八眼”。
又说这各种病的事。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二十万分之一,甭管这发病率是多么罕见得离谱,还不是天天有人得?要是摊上了自己,那也就只能仰面问天,低头抢地了。
再说说咱们自己。咱论啥啥都胜人一筹,凭啥就偏偏挨上自己是个同志呢?甭管这几率是十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三,凭啥就挨上我了呢?可是没辙,就这么挨上了,所以,只能忍着,忍着把幸福痛苦都独自消磨。
别看有那么多人标榜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别看他们在同x_i,ng的圈子里混得挺好,如果要他再活一次,他不会选择继续成为同志的。反正我不会。
说到概率,就不能不说说运气。
之所以会有运气这个词,并出现了诸如好运气、坏运气等衍生产品,就是因为非常好的事,和非常坏的事一样,都属于低概率事件。一个人连着碰上几个低概率的好事,那是撞上好运了,反之,那自然就是走背道呢。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运气是特别的好,要啥有啥,要啥来啥。什么门第,什么身家,什么颜如玉,什么黄金屋,什么玉树临风,什么金榜提名,什么扶摇直上,什么平步青云,什么如花美眷,什么似水银钱,羡煞!羡煞!
这种人再若要苦闷,那就只能叫不知足了!劳作的农人这么说,挥汗的工人这么说,失去了双亲的孩子这么说,刚刚下岗却坚强面对生活的母亲这么说。
然而,痛苦,不是可以计算的。
世界上没有一种计算痛苦的运算法则。英俊,+10分?聪明,+20分?腰缠万贯,+40分?可是,不管你在零点的右边有多少可以相加的点,当s,he线是沿着负向的轨道进行的时候,它们会立刻失去全部的意义。
因为他们在逆着坐标轴的方向上,行走于痛苦中,所以我们不能留住海子,不能留住海明威,不能留住三岛由纪夫,在很多时候,也不能留住我们自己。
痛苦是一种气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