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头乌烟瘴气,酒气升腾,光熏就能把人熏得晕醉过去。
段砚行闯进来时,正看见林云衍把最后那个撂倒在地,起势果决,下力适度,动作又快又狠,即便满脸泛出醉意,却还是能看出他是行家,十分了解怎样能让对手失去战斗意志。
摆平了最后一个,他便晃悠悠地倒在了沙发上,把手盖在额头上低靡喘息。
段砚行踏过众人尸体,走过去,还没出声,便被林云衍摸上胳臂要往地上摔。
他急叫:“别!是我!段……衍衍,是我,裴易寻!”
包厢里光线比赌场还旖旎,荧灯忽而红忽而紫,气氛本就勾人魂魄摄人心神。
林云衍抬起眼睛,慢慢眨动出一片水色来,醉意悄悄流淌,欲泪而啜的样子,清秀的脸儿徒然多了一分平日里没有的媚色。
段砚行心弦被挑拨着,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一把林云衍的秀发,触感如丝缎一般美好,引得他坐下来与之四目相对,彼此间只有半尺的距离。
平心静气,温和地问:“衍衍,你没事吧?”
林云衍平常x_i,ng子恬适闲淡,略有些面瘫,大多严肃较真,极少见笑容。此刻却满脸荡漾着纵情惬意的笑,眼睛半睁半闭,勾魂夺魄。
他眼睛一亮一亮的,瞅得段砚行心里发慌,只好避开去扫了眼地上咎由自取的“尸体们”:“呃,看来对你动邪念,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他悠悠叹了一声,叹得自己莫名其妙。
林云衍吟吟笑着:“我空手道十段、剑道十段、柔道十段、还学过点杂七杂八的武术和泰国拳术……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声音颤颤巍巍,人也颤颤巍巍,极细极软,孱弱与娇柔并存,正好能戳中人心最易侵入的地方,叫嚣着欲火的燃起。
昏暗里虽看不真切,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张浮荡着醉意的脸庞绯红潮热,微启的唇也似沾了水光,眼缝里打探似地透出一股邪气。
段砚行稳住他倒下来的身体,却抹了抹额汗,不敢乱动。
“衍衍。”
“嗯……?”
林云衍很小声地哼哼,枕着他的肩头,一而再再而三,不依不饶地像小猫似的往他脖子上蹭,冷不丁地小啃了一口。
段砚行坚决地把已经抵在鄂下的脑袋推开,拽住林云衍的胳臂:“衍衍,我送你回宾馆。”
“不要。”林云衍似乎醉得意识不清,大反常态地果断拒绝,脸往一侧别去,微微咬唇,“你陪我……喝酒……”
段砚行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回去吧,你都醉成这样了,不许再喝了。”
“不要!”
林云衍反抗着往沙发里缩,一拉一扯间,领口松开了两粒扣子。猛然间,他蹭地打了一个激灵,看似单薄消瘦的躯干却忽然爆发出惊人力量,扣住段砚行的手腕扭到背后。
段砚行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重心失衡跌在地上。林云衍顺势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摁,跨过腿便骑在了他背上。
段砚行惊神未定,慌慌张张大叫:“喂喂喂喂,轻点轻点!手要断了!!”
林云衍眉头挑了一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坐下的俘虏,一边身子摇摇欲坠,一边寻思良久,忽然咯咯咯地笑了。
段砚行扭过头来,又惊又怒又急又气,却又尴尬无奈地瞪着他:“你笑什么,快点起来。”
林云衍嘴角一撇,如恶作剧的孩子般,使坏道:“不要。”
他那一脸天真的坏笑浮荡着 y- in 靡之色,眼睛则像能滴出水似的柔润,又亮得如池中明月,早已惹得段砚行下身都发痛了。
勉强用理智撑着,段砚行压一压惊,喉咙干涩道:“衍衍,别闹,快点起来,我的腰要被你坐断了。”
林云衍慢慢地收住了笑容,凝眉做出一副深思的样子,静静地注视他。
他被瞧得心里发毛,闭上眼定一定心神,按耐住下身的不适:“我严肃跟你说,你不行动,我可要动手了。我这人好男色,你也早看出来了,你别以为这样开开玩笑不要紧,小心我真的对你动邪念。我兴致都被你挑逗起来了,你再不起来,我真的动手了……”
絮絮叨叨了半天,却未见反应,他纳闷着睁开眼睛,倏地见林云衍已经俯下身来把脑袋凑到跟前。
浓重的暗影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只觉得那双眼清得如一汪池水,蒙着雾色,渗着秋意的凉瑟:“你会么?你会对我动手么……?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云觞,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云觞回到酒店,房门一开,叶慎荣披着一件浴衣矗在门口像是迎接他,衣襟大敞,胸膛上水迹未擦,冷面笑了笑,俨然是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
云觞摘下墨镜,对他抖了一下眉毛,面无表情地从他眼皮底下走入房间。
叶慎荣就着他脱下外套的时间,泡了杯速溶咖啡,掐准了时机送到他面前,让云觞完全没有机会推辞。
“无事献殷勤。”云觞瞥了瞥叶慎荣皮笑r_ou_不笑的模样,往单人沙发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叶慎荣不爱笑,他笑起来也是惺惺作态,冷冰冰的样子,云觞把他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笑比不笑的时候心情还差。
叶慎荣从云觞进了房间开始,目光就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憋了半天,果然还是问了:“你那半张脸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云觞搁起腿,抖开报纸,“我洗澡掉了几根头发丝,你的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