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家里生活多年,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准备出了一顿丰盛的早饭,间或还夹杂着几句闲话。
“今儿又是一旬,佟家定要来人,阿乔你就不必去店里了,有我就成。”
“那可不行。我昨晚已经跟干娘说了,要结账出来还二叔,我若不去,你一人怎么办呢?”
“若是如此的话,岂不也得给他们家结钱了?”
“随他去!不过咱们店前几日可刚接一笔大买卖,他们若不想赚这个钱,正好我们独吞。”
“哈,还是你的鬼点子多。”木乔狡黠的回答让甘泰不禁莞尔,这小妮子也当真厉害。这三年时间,愣是没让佟家从帐上支走过一文钱,总有无穷无尽的理由让他们分不了账。
忽地想起一事,又叹了口气,“若是琼花有你一半心眼,也不至于做个月子还得让爹娘去伺候了。”
听他听起此事,木乔手下一顿,心下黯然。
甘琼花一直拖到去年,才终于嫁出去了。
嫁的那户人家倒还不错,是个中等农户,家里也有十几亩田地,日子不算难过。
这位姑爷名叫张奎,是家中长子,小时候也念过几年私塾,颇识得几个字,模样周正,老实憨厚,很是本分。
可吃亏也就吃在为人太过憨厚了,他的生母早早亡故,并没有给他留下别的兄弟姐妹。父亲后来续娶了一位姓陈的继母,又生了一堆弟弟妹妹。
从前父亲在时还好,等着父亲两眼一闭,撒手归了西,张奎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虽说是家中长子,但那时他还尚未成年,人又老实,家中诸事全赖继母做主。
毕竟是隔了层肚皮,继母当然不喜,成日里把他看成眼中钉r_ou_中刺一般,恨不得把他远远地赶到天边去。对他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后来还是同族的叔伯们看不过眼,作主求配,这才找到了甘琼花。
他们两下里的要求倒是很一致,都想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好好过日子,至于长得好不好,那倒都是其次。这么一谈,双方迅速敲定了婚事。
本来阮玉竹有些犹豫张家的情况复杂,怕甘琼花嫁过去受委屈,但张家的叔伯却拍着胸脯说,“张奎再怎么说也是长子,等弟弟妹妹们成了家,这份家业还是大半归他的。到时我们一定出面,公公正正的给他们分个家,也受不了几年委屈。”
甘婶嫁女心切,怕再耽搁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当时一听就允了。阮玉竹见那张奎本人确实是不错,这才张罗着把甘琼花嫁了过去。
可这一成亲,麻烦就来了。
那位继母陈氏下聘迎娶之时装病全躲过一旁去,等媳妇进了门却开始各种刁难。成心不让人好好过日子,时常搁嘴边的一句风凉话就是,“人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你现找这么个媳妇,怎么不跟着她一家当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