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已经比她曾经设想的那些,或者是亲眼目睹的一些人的结局,好上太多太多了。
‘遣返塞亚塔,既然,死的是塞亚塔的公主,而害死她的,也是塞亚塔的公主,那么,就交给塞亚塔的人民来审判,来做最终的决断吧。’
这就是南越帝国的皇帝陛下,对于雪姬?赫里所做出的决定,真真算得上是皇恩浩荡了。
“塞亚塔……”
雪姬?赫里喃喃的念着。
有些出神的望着天边,那里,已经逐渐露出了半个脑袋的朝阳,暖洋洋的散发着柔和的橙红色光芒,迷离了双眼,在她今天穿着的洁白素裙上,朦胧上了一层光晕。
绝美的脸庞未施粉黛,紫色的长长卷发没有挽起,蓬松、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只是简单的在发间点缀上了细小的白色花朵,整个人,都荡漾着一种洗尽铅华的美丽。
这一身装扮,是她在离开故土,踏上南越国土的那一天穿着的。
那时候的她,是怎样的呢?
太久了,久到已经快要忘却了。
又或者,是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的。
天空是蔚蓝、高远的……
阳光是温暖、热情的……
星星是遥远而又浪漫的……
鸟儿是自由自在的……
雪姬呢?
雪姬是美丽、快乐的……
少女银铃般的歌唱,在花间流泻着,曼妙、轻快的身影,在草地上旋转、舞动着……纯白的衣裙飘飞着,比那天空中与风追逐、嬉戏的白云还要快乐……
她是云泽大陆上出了名的美人儿,是塞亚塔王的掌上明珠,是塞亚塔人民引以为傲的美丽公主……
而如今呢?
如今的雪姬呢?
恍如隔世。
“如今的雪姬,已经看不到身旁的美丽景致,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热情,早就没有了快乐歌唱、尽情舞蹈的兴致,在这个冰冷冷的深宫里面,折断了幻想、磨灭了纯真、耗尽了良知,如今的雪姬,只看到了权利,也只要权利……
如今的雪姬,是残忍的、冰冷的、血腥的、染满鲜血的……只是生活在……被黑暗包裹着的猩红血液里面……”
站在高高阁楼上的雪姬?赫里,自言自语的回答着。
“塞亚塔……我……已经回不去了……也……不愿意再回去了……从我踏上南越的国土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还要回去了……
将已经喜欢上了地域的花,再移回它原先生活着的那片纯净里,这,是对谁的讽刺……又是谁的悲哀呢……
作茧自缚……这应该就叫作茧自缚吧……不……对于我来说……这叫作愿赌服输……
呵呵~~~~不过,没关系,在这个深宫里面,比我雪姬?赫里凄惨的,那可是大有人在呢,只是可惜了,就只差一点点了,就那么一点点……”
雪姬?赫里笑得迷离,终于向前,踏出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步。
闻讯赶来的清越和皇甫傲,也只来得及看见,在晨光中,那一袭刺目的白,从高高的宫殿阁楼上坠下……
‘嘭’
r_ou_体撞击着宫砖的钝响。
‘啊~~~~’
宫人们惊骇的尖叫。
殷红的鲜血,迅速的从那片纯白中向四周扩散,在这春日也无法温暖的冷冷深宫里,在这坚硬、冰冷的宫砖上,用炙热的鲜血,绘出了一朵冷却的、盛放的玫瑰。
‘天空是蔚蓝、高远的……
阳光是温暖、热情的……
星星是遥远而又浪漫的……
鸟儿是自由自在的……
雪姬呢?
雪姬是美丽、快乐的……’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或者歌唱这首歌了,早在很多年前,它的主人,就已经将它掩埋,而如今,它的主人,也死了。
……
清越就这么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目睹着这一切,不说话,不上前,也不离开。
站在他身旁的皇甫傲却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此时的心情,一定是难过的。
即使,他讨厌这个女人,即使,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抱过他一次,没有哪怕是一次的真心对他微笑过……
但他们,依然是无法割断的血脉至亲,孩子,对于自己的母亲,应该天生就会有着依恋吧。
即使,他的宝贝儿子刻意的将它忽视……
其实……那只不过是……这个高傲的孩子……对于自己想要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而刻意的退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