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跨进房间,用一种询问式的眼神注视皓燃,然后转身先将那盆海棠放到窗台上,顺手替它梳理了枝叶,把雨靴放进贮藏柜,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踱上来。
这时,皓燃才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那男人英武不凡,半丝粗犷气都没有,带来的是更为平易知x_i,ng的感官冲击。
“你是……”他似乎真的有在想,也的确有想出来,“陈皓燃。”
皓燃不动声色地微一颔首,也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他,隔着这样的距离,可以看清他额角滑落的汗珠。
对方并没有将皓燃的冷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自己这身行头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当然,比起皓燃擅闯他人居室,对方的行为的确不该被追究。
男人没有对皓燃的出现表示过多的猜疑,他既然认得出陈皓燃这个人,似乎也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对这样识趣的新屋主,皓燃并不反感。
摘下右手那只脏兮兮的绵布白手套,将掌心递出去:“姜守仁。”
皓燃犹豫了一秒钟,还是伸手还礼,对方给了他很有力度的一握,有一股灼热从手心传输过来。
皓燃看见男人浮现在嘴边的无懈可击的微笑,那是一个娴熟、友好但又漫不经心的笑,你甚至还来不及分辨其中的诚意,便已经与他的其他表情融为一体。
皓燃不能准确估计他的年纪,他可能三十几岁。对皓燃来说,自己到这个年纪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不能否认这个年龄的男人最能够表现实力和内涵,也最易吸引他人眼睛。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样问。
“刚刚。”皓燃答得很有保留,将视线从他脸上收回,再次打量室内的陈设,前一刻的惊讶已经化作欣赏。
“不好意思,我先去——洗个澡。”他并未觉得难堪,而是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沙发,“你自便。”就这样把卧室让给了不速之客。
皓燃看他进入浴室,便自行走到阳台撑着双臂往下望,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原来的葡萄架已经拆除,现在被改建成一个小型花圃,外围用琉璃瓦棚包裹,阳光充沛又方便控温,有一个老花匠坐在花架外的凳子上休息。
终于知道刚才那人是在干什么了,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