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烈闭了闭眼,加快脚步,手腕却被攥住。
“放开我!”他淡淡地道。
“风大,回去。”龙寒凛没有将手松开,淡声道。
“我说,放、开、我。”
“下次离开,记得交代一声。”龙寒凛松开手。
“是啊,你是我爹,我是应该交代一声。”龙烈面无表情地转身,快步向四海客栈走去。
整个客栈已经空荡荡的,所有的住客都被龙炎几人送走。
房间已收拾干净,饭菜也已备好,很丰盛。龙烈很饿,但只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
“收了吧。”他扔下筷子,懒懒地吩咐流云。
“是,小少爷。”流云被僵硬的气氛弄得大气也不敢踹一声,快速将饭菜收拾了,带上门快步离开。
龙烈踢掉脚上的鞋子,自顾自地脱了衣裳,上床躺下,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
龙寒凛做在桌边未动。
而龙烈一直在想这个人为何要骗自己,却想不通。长达十年的欺骗,让他连想为他开脱都做不到。既然这欺骗能持续十年,谁敢说这些年这个人对自己的宠爱和纵容不是一场欺骗?天上和地上是如此之大的区别。
那一天,自己因为龙冷然的背叛而离家出走,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就为了替这个人想龙冷然要一个解释。二十二岁(前世十六加彼时的六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为了另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扮乞丐,心中所想只是不愿让这个人再受到一丝伤害。那时,那个人在想什么?是否觉得自己很可笑?当自己把那封信交给他的时候,他是否在暗嗤自己的愚蠢和幼稚?他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会一直陪着他时,那个人又在想什么?
这十年来,自己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可是,依旧想不通他为何要骗自己。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真的想不通。”
“错在我,不会有下次。”
“是不会有下次,龙冷然还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当初为何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可以安慰你!你常说我傻,这一次我心甘情愿地承认!以后,我再不会那么傻啦。”他吼了一通,最后一句却喃喃地说出,双眼失神。
“我不会让你离开。”龙寒凛静静地道。
“我一定会离开!”他偏过头对着床内侧的墙壁,心中仍然积压着怒火。
龙寒凛一言不发,闭了闭眼。
龙烈也不再说话。如果就这样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多好。他没有因为和别人打架而被人打死,也没有转世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更没有在四岁的时候被这个男人接到鹰堡……
他的新突然再一次抽痛起来。舍不得,即使这个男人伤害了自己,想到没有遇见他的可能x_i,ng,自己的心仍然会刀割般疼痛。
“烈儿。”
“我不想听!如果你想教训我,改天;如果你想解释,没必要!不是所有的一切你都已经和你弟弟计划好了吗?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我凭什么?我没有资格!我只是,只是,一个外人……”他眨眨眼,不知为何胸腔里会涨满可笑的酸意。
“烈儿,”龙寒凛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从床上拉起,嗓音冷冽,“本座从未如此认为。”
龙烈别开脸:“我想睡了。”
龙寒凛松开他的手腕,再次回到桌边,静默地坐下。
龙烈无意中看见他沉默而孤独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索x_i,ng翻过身不看他。他伤害了自己,自己为何还要为他心疼?错的人明明是他。
明天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一个人孤独地来到这个异世,或许也注定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游荡。遇见龙寒凛,于他来说,抑或只是漫长一生的一个小c--h-a曲如此难以割舍?
“本座依然”四个字,如果真的是更大的谎言……
背后空荡荡的,或许以后再不会有人从背后拥住他。
他为何要骗自己呢?如果他没有骗自己该多好,又或者他一辈子都瞒着自己该多好。
“烈儿。”
他不想给予任何反应。
“你可知,本座既然给了承诺,便在不会放你离开。”醇厚的声线凉意依旧,字字清晰,如宣告,如警告。
“我已经傻够了,还能相信你的话吗?”他的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忽然间想起那一日他对自己说“你是第一”,实际上,龙冷然才是他心中的第一吧。
龙寒凛面色一沉:“你不相信本座。”
龙烈轻吸一口气缓和自己的心情,不想开口。
翌日一早,他像是没事人一样起床,将自己打理地整整齐齐,然后洗漱,下楼用早膳。但任何人都可以发现他眼中的血丝。
饭桌之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龙寒凛仍然和平时一样对龙烈,或为他倒茶,或为他夹菜。龙烈照吃不误,除此之外,却没有其他的任何反应,表情淡淡,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所有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离开了?”用完早膳之后,龙烈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龙寒凛道:“你做主。”
龙烈默然。
龙炎几人看着着急,却帮不上任何忙。
流风箴c-h-a话道:“风护卫,昨天不是有人送来一样东西吗?说不定小烈会有兴趣。”
风炼笑连忙拿出一个木盒,递给龙烈:“小少爷,这是雷雨儿雷姑娘托人送来的。里面是真的孔雀翎玉簪,说是转交给她的儿子,据她所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