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突然亮了。
龙烈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发现面瘫爹已坐起身,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一双黑瞳在黑暗之中越发显得深邃。
龙烈下意识地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不由得瞪大眼睛。四个黑色的人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赫然是已经断气!
“他们……”龙烈有些震惊地盯着那边。但他震惊却不是因为看到四人,而是因为他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仿佛看见死人再正常不过。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错觉。
“已死。”面瘫爹冷冷地陈述。
“为什么?”龙烈不解地看着他。他们应该和桓一样是暗卫,既然能在暗中,应该都是面瘫爹信任的人。
面瘫爹没有回答,抬手拍掌四下。
四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低垂着眼眸,没有向大床的方向看一眼,将四具尸体扛出去。
面瘫爹熄灭了灯。
黑暗之中,想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己)想。”
之后,再无他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闷?”龙烈无语。
龙烈愣愣地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只想通一件事:以后再也不能将他带着前世记忆的事告诉其他人。不然的话,他很肯定,面瘫爹一定会杀了那些人,虽然他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睡着了。睡梦之中,不自觉地往面瘫爹那边靠了靠而不自知。
翌日凌晨,龙烈睡的正香,总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推他。他不耐烦地躲开了那人的手,还骂了一句:“谁打扰本大爷睡觉?”
然后被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吓醒。睁眼一看,面瘫爹早已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想容和想衣拿着洗漱用具站在些微靠后的地方,想容的手里拿着一块s-hi润的毛巾。
龙烈鼓着腮瞪了面瘫爹一眼。他敢肯定刚才的冰凉罪魁祸首一定是面瘫爹。想容和想衣知道他脾气不好,没那个胆量作弄他。
他坐起身,打了一个呵欠,老老实实地接过想容手里的衣服,自己穿衣。
面瘫爹见他清醒,走了出去。
龙烈一边洗脸,一边可以听到外面舞剑的声音。
走出房门,龙烈才发现天才刚亮,到处灰蒙蒙的一片,如同y-in天。他再一次感叹古人起床之早。
桓几乎在他推门的时候立即现身:“小少爷。”
“师父,早安。”龙烈自然地道。这句话说完,他似乎感觉到面瘫爹看了他一眼,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面瘫爹仍然在舞剑。
大概是错觉吧。
他不再在意,认真地问桓道:“师父,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桓道:“小少爷,你的骨骼非常适合练武,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教你。今天,请小少爷先蹲一个时辰的马步。”
“等等,你如何看出我的骨骼适合练武?”龙烈好奇地问,眼神清澈而单纯。
桓向面瘫爹的方向看了一眼:“这……”
龙烈奇怪地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无所谓地道:“算了,我们开始吧。”
蹲马步时两腿需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的长度,然后下蹲,脚尖平行向前。两膝向外撑,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易。因为一旦身体下蹲之后,膝盖以上的重量便全部聚集在两小腿上。更难的是,膝盖不能超过脚尖极易重心不稳。初练时,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便算不错。
龙烈上过体育课,所以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本是倔强之人,再加上,他在体能方面有优势,硬是凭着一股耐力支撑着。
桓站在一边看着,目光里难掩惊讶。
龙烈的眼角瞄见面瘫爹练完剑之后,在那里站了片刻才离开。
他刚走一会儿,龙烈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静轩的地面全是极小的鹅卵石铺成,这一跌龙烈的屁|股硌得生疼,泪珠儿差点掉下来。
下意识回头一看,面瘫爹竟然还没有走远,正默默地看着他。
龙烈脸上一热,立即爬起来,又摆出马步的姿势,却两腿一软,“哎哟”一声又坐在地上。
我的屁|股!
这次,他再回头一看,面瘫爹不在原地。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自己究竟在不满些什么,慢吞吞地爬起来。
桓道:“小少爷,你做得不错,初学者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极为难得。需要休息吗?”
“不用,继续。”龙烈板着小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一些。
桓道:“那好吧,属下先展示一套拳法,请小少爷看清楚。”
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龙烈的认真学习之中过去。
吃过早膳,休息一刻,继续学武,直到午膳;午膳之后龙烈可以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自己反复练习上午学习的内容,桓在一边看着,如有做错的动作,立即纠正。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晚上龙烈累得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没有功夫去逗自己的面瘫爹。
第二天早晨,龙烈依旧是在面颊上的冰凉之下清醒的。s-hi面巾仍然在想容手里;面瘫爹依然站在床边。
他也依然乖乖地起床穿衣……
直到一个月以后,龙烈习惯了在寅时(03:00-05:00,此处指凌晨五点)起床。那日,他在寅时自然醒来,正好看见面瘫爹罪恶的手中拿着s-hi毛巾,伸向他的脸。
龙烈镇定自若地坐起身,一本正经地对面瘫爹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