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大喝道:“还不动手?”假扮成客商行人的侍卫立时揉身而上,围住慕容离三人。登时刀剑金属之声,不绝于耳。
我调转马头,正要离去,身后劲风来袭,只觉尖锐寒气一阵,仿佛剑尖刺来。正要避开时,反应却已慢了,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堪堪转身,看到一枚短箭打在身后刺来的剑身上,剑身弓成蛇形,立时恢复原状。剑柄那端握着的,正是慕容离的侍卫舒坤瑾。他翻了一个筋斗,双足稳稳地立在马前,寒光如水,照在他略微奇异的表情上,似乎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将他这一剑拦住。
此时已容不得我再迟疑,立时策马绕道而行。这匹马乃是良驹,即便是刚启程,速度也是极快,但觉风声掠耳。但这剑手毕竟武功极高,短途之间,便是要追上也不难。
我不禁暗暗发愁。发铁箭的人不知是友是敌,劲道竟然如此之大。正一犹豫,身后一沉,便觉有人飞身上马。
我吃了一惊,正要拔剑,只听身后那人轻声说道:“陛下,是我!”
我一听声音,便觉松了一口气,笑道:“是你。”除了内力强劲之外,机括之力也能发出速度如此之快的铁箭,我竟是忘了。
我转过头,只见慕容离神色极为难看,厉声大喝:“快放箭!别走脱了人!”他被人围住,一时不得脱身。舒坤瑾应了一声,接过一个侍卫递过来的强驽,举箭便s,he。
此时羽箭纷飞,正向我二人纷纷s,he来。然而马速已快极,离他们所在之处渐渐远了,模糊得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大多数羽箭s,he到我们身边时,已后继无力,龙靖羽用剑格开,便纷纷落下,但舒坤瑾箭光寒芒,几乎在离弦那一刻便似乎已经消失。
好快!
只听龙靖羽闷哼了一声,像是已经中箭。我吃了一惊,此时我们已策马到一个狭长的沟壑前,稍稍一带缰绳,马便从沟壑上一跃而过。
想必他们三人已被人缠住,脱不开身,后面并没有追兵跟上。只觉龙靖羽的身躯渐渐伏在我背上,像是支持不住,甚至还环住了我的腰身。
他向来谨慎克制,若不是情动之时,断然不会如此,怕是失血过多,便要滑下马来。
我一惊之下,便要将马勒住。他轻声道:“没事,没伤到要害,别停下来。”
我心下稍安,一夹马腹,直到三四里外的小树林才勒马停住,翻身而下。
他失了依托,几乎软软地要倒在鞍上,虽是带着笑意,却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见左边肩上,赫然c-h-a着一支铁箭,几乎穿透了肩胛。鲜血将衣衫染红了一片。
“你暂且忍忍,我帮你拔出来!”我将他抱下马,走到僻静处,将他放下,只觉手指都在颤抖。
“没关系,也不大疼。”他笑道。
“胡说,哪有不疼的!”
他笑道:“你受过的伤也不比这个轻,怎么你自己不觉得疼,却又认定我生受不住?”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我放宽了心,却也笑不出来,皱眉说道:“我常练外功,你却从来不曾,自然筋骨弱些。可不是小看了你。”
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想着我,所以怕我疼。”此时我已弄断箭的一端,扯开他的衣裳,正握住箭头的一端,听他这一句话,微微一怔,正看到他一双目光仿佛秋水,正盈盈注视。
我心里一阵激荡,连正要拔出羽箭的手也有些不稳,不由苦笑一声,说道:“要说这个,也等伤好之后再说罢。”我从中衣上撕下了一块布,放在膝上,飞快拔出了箭,敷上金创药,但血立刻又将药粉冲开,于是用碎布将箭孔塞住,慢慢包好伤口。无奈我被人伺候惯了,这些事情自然从没做过,将他的肩膀包得像个粽子,不由有些讪讪。
他似乎浑然不觉,也没呼痛,只是在拔出箭头时闷哼了一声。我不由赞道:“龙侍郎如此坚忍,当真令人佩服。”
他笑了笑,轻声说道:“那也没什么,我看着你,便什么也忘啦!”他失血过多,此时神情虚弱,但眼睛熠熠生辉,仍然带着笑意。
他向来隐忍不发,从来不说甜言蜜语,如今频频出口,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二人交心之故。我心中不由微微一荡,霍然被他抓住了手,不由又是有些尴尬,本想挣脱,但他偏偏用受伤的左手,不由又是一阵叹息,只得任他握住。
龙靖羽若是要揣测人心,自然是不差分毫。
“殷九没有为难你么?”我意有所指。
“没有,他剑法高明之极,但看在师兄弟情面之上,没下杀手。”他正色回答,丝毫没有心虚之状,“陛下,昨日我见到伍将军,又接到线报,猜测陛下可能意欲攻打腾龙岛,所以赶往此处,没想到真能遇到。”
“怎么,你以为不妥么?”我半眯着眼睛,笑道。
他和腾龙岛的诸人关系复杂,殷未弦对他青眼有加,他又j-i,ng通此地语言,若是攻打腾龙岛,他必然心怀不忍,所以并没有打算让他知晓此事,想不到伍秋涯还是泄了密机。
“战事仓促,粮草尚准备不及,若不能一举攻下,反而麻烦。”他轻描淡写地道,“微臣以为,若是兵马粮草无碍,此战必然大捷,不过却是有一个变数。”
“愿闻其详。”他的手仍然紧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