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主帅,但主持阵法的人却是身旁的副将。只见那副将拍马上前发号施令,登时骑兵如潮涌动,尘烟滚滚。兵甲与刀枪在光下耀眼已极。燕军号称十万,今日一见,即使没有十万也有两三万,凭一把长枪就想冲出重围,我是疯了吧。
我催马冲上前去,马速极快之时,猛然将手中的长枪投出,风声凌厉,枪已脱手,向那副将s,he去。这一枪我已用了全力,那副将只避开一点,便被投枪s,he中,穿胸而过,摔下马来。此时阵势已经启动,燕军呼喝声音如同巨浪,一波一波盖过来。
趁着主持阵术还没换人,我拔出长剑,一按马鞍,人从坐骑上一跃而起,向燕军中杀去,几个士兵见我如此凶悍,登时面露惊惶之色,或许是我方才对自身的狠厉让他们感到骇然,稍稍往后退了退。但他们这一退已让我取得先机。手中快剑疾如厉风,我只觉得这口青钢长剑刺入皮r_ou_的声音越来越刺耳。
杀人如斩草。
可惜杀人终究不是斩草,斩草不会有鲜血流出。一剑刺入一个温暖的r_ou_体,拔出剑时,还是热的鲜血喷到我脸上,鲜红一片。此时我身上衣服已经被血s-hi透,粘在身上,眼前有些红光,像是鲜血沾在眼睛上。我用手一抹,此时只觉一道劲风横斩过胸前,来不及避开,刀光已经划破战甲军服,腰间微微一痛。
离我最近的几个士兵看见我受伤,欢呼起来。我哼了一声,飞身到一个骑兵身后,坐在马背上,左手一弓,勒住他的颈项,骨骼声响,已将他勒毙。我将他的尸体提起,向前方砸去,燕军不知是何物,刀剑齐挥,已然将同伴尸首斩成碎片,血浆r_ou_泥四ji-an。
我照葫芦画瓢,又将一骑兵勒死,掷出时燕军已经认出同袍,四散逃开,那死尸便扔到地上。这阵法严谨之极,环环相扣,有人异动,登时大乱起来。这万人阵术野战对敌本是绝佳阵法,亏得慕容离能想出,但我只有一人,万人中又并不是全是勇士,自然容易击溃。但杀出阵时,我剑上还是豁了好几个缺口。这名剑昆仑与太阿齐名,今日也有了折损。
我一手抓住马缰,调转马头,按剑看着那个银甲的男子。能令我今日几乎丧命于此,当世英雄,的确要算上他一个。我眼前一黑,只觉一阵倦意袭来,大约是那mí_yào药效快发作了罢。
指尖用力刺入掌心,我清醒了几分,大声道:“慕容离,我已破了你的阵术,你答应的事,又该如何?”
燕军悄然无声,慕容离沉声道:“不错,你是破了我的阵术。你把人带走吧。”他声音甚是冷寂,面具之下恐怕脸色难看之极。
我心中暗道侥幸,这次只能算打乱他的阵势,杀的人也只数百,却不能算完全破了。今日慕容离若是以j-i,ng兵勇士练的千人阵对付我,这次已未必能逃脱。
慕容离一声令下,已有人将靖羽送过来。我看见他还昏迷不醒,说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情急之下,明知慕容离不会回答,竟然还是问了。
果然慕容离淡淡说道:“孤只答应放人,可没答应解毒。你回去能解便解,不能解便好生安葬吧。”
我心中震怒,眼前又隐隐有些黑暗,不敢耽搁,说道:“阁下果然枭雄人物,在下拜服,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慕容离的眼中居然露出几分笑意:“但愿如此。”
我看着他半晌,微微笑了笑,他虽然是我生平难得的大敌,能与他一战应是平生幸事,可惜今日没能与他一论高低,只能等待日后了。但龙靖羽若是不测,我即使是用最卑鄙的手段,也不会放过他。
我抱紧怀中的躯体,转身策马而去。
第11章
马是劣马,又吃了巴豆,只走了一半路便已疲惫不堪。为了防止慕容离派人循着蛛丝马迹追过来,我放马回头,一路抱着龙靖羽从西门绕道回去。虽然头晕目眩,几乎寸步难移,但心中却万分欢喜。
也只有在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才肯让我抱着。他面皮又薄,为人又固执,要让他醒着的时候也甘心被我这么抱,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明知万般艰险,还要冒死出城,在他眼里,我大概是色中恶魔,混帐之极。
但我是这么爱他,这么爱他。
看着他清丽的面容,心中静静的,忍不住低头吻一吻他光洁的额。
再走几步,已到城门。卫启见我到了,命人放了吊桥,我快步走进城门,叫道:“医官呢?快叫医官来!龙先生中了毒。”
半晌之后,叶和安已经过来,为龙靖羽诊脉。秦霜海也闻讯赶来,满脸惶急之色:“殿下,你……你竟然……”他估计是被我气糊涂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和安说道:“殿下,龙先生只是中了一点mí_hún香,服药三天就好。”
我心中一宽,拍拍秦霜海的肩,道:“我没事,让秦将军担心了,下次再如此,一定会事先禀报将军。”我说得一本正经,他缓了神色,但还是说道:“臣人微言轻,殿下不听也罢。”
我笑道:“为将之道,不可喜怒形于色。秦将军,你这是生气了么?”
他正待回答,我眼前一黑,只觉腰间剧痛难忍,不由得微微晃了一晃。忽然想到腰间被砍了一刀,扯开衣衫看时,衣衫已经被血浸s-hi,连皮带r_ou_翻出来。
这一刀竟然如此深。
秦霜海大声道:“和安,殿下受伤了!”叶和安本来在给龙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