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今后你我两清,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们可以像普通床伴一样上床,如果我受得了你的自私和滥情。我记得的,你别耍赖。”汪顾替师烨裳擦干了脸,放下毛巾,掰正师烨裳的身子,让她面对面地在自己怀里站直,好让自己将她看个仔细。
汪顾之前一直担心师烨裳没有人照顾会变得面黄肌瘦,形如枯槁,结果,却恰恰相反。经过几个月禁烟禁酒三餐准点起卧有时的专业调养,师烨裳的脸还是苍白,但没有变瘦,皮肤比以前多了几分莹润的光泽,在汪顾眼中,她已经由一块透明玻璃变成一块质地更好的无瑕水晶。又从额头沁出的细密汗水,透露了她尚未完全康复的事实,汪顾想起一个词,虚,接着又想起一个治疗“虚”的方法:把师烨裳抓去给中医看看。
“我说的是床伴,没说当你女朋友。”师烨裳想推开汪顾,但汪顾将她搂得很紧,丝毫不给她活动的余地,“请放开我,我该吃饭吃药了。”
汪顾连忙松手,师烨裳错过她往客厅走,任汪顾像条尾巴似地跟在她身后,“我缠定你了,你要有觉悟,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生不如死,要是再放你走,我这辈子就毁了,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把有长期固定关系的床伴当女友看的。”
“那是你,不是我,对我来说,床伴是床伴,女友是女友。”师烨裳从冰箱里翻出在超市买的便当,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见汪顾泪眼模糊地站在微波炉旁,她急忙拉开她,“辐s,he。”
汪顾顺着她拉动的方向挪了两步,奈何“拉”这个动作,十有八九是朝自己这个方向拉的,汪顾走两步,她不动,于是汪顾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就像她是长了翅膀的鸟人,稍不留神就会飞掉一样,“我不管,我要知恩图报,我要把你的生活一手包办,我要……我要你。如果你不肯,我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可怜咱汪顾,一段时间来神经都被担忧折磨得细了不少,突然再见到师烨裳,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可就是不知该怎么表达,泪水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心脏却变成小熊维尼手里那只满得往外溢蜜汁的陶罐——只要师烨裳还活着,日子总有一天会被熬成甜的。至少汪顾是这么相信着的。
她一个人苦苦熬了小半年,本想若能打听出师烨裳在哪儿,等她回来那天,自己一定要把欢迎场面布置得盛大而周到,热烈而温馨的,真的,她连电动轮椅都准备好了,就怕师烨裳累着。
只无奈她浮在明面上的算计终究难敌师烨裳滴水不漏的计算,那么完整的一个大脑袋都不比人家个做过局部切除的脑袋强,于是活该看见师烨裳挨打,心疼死她。
“说起来,是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你的?总j,i,an还是文旧颜?”师烨裳并不想与汪顾纠缠这个关于未来的问题,毕竟未来总会来,不过模样不确定而已,相形之下,她更关心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以为她已经把利害关系交代得很清楚,文霍二人就算再想撮合她与汪顾,也应该明白自己看到这张酷似张蕴兮的脸只会在罪恶感中越陷越深。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当着汪顾的面,喊出了张蕴兮的名字,那她倒是舒坦了,可汪顾又会作何感想?把张蕴兮的亲生女儿伤得体无完肤,绝非她想要的结果。
“不是。”汪顾在师烨裳颈窝里轻轻摇头,微波炉叮一声,她放开师烨裳,走到微波炉边左顾右盼却找不到隔热手套,师烨裳说用纸应该可以,说完就去找厨用卫生纸,可等她找来卫生纸,汪顾已经捏着耳垂在对她笑了。一个被蒸汽染得满是水雾的扁形薄塑料便当盒摆在流理台上,内里菜r_ou_滋滋作响,温度可想而知。
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师烨裳一想,还是不说为好,随即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那就是安姿了,”无奈地摇摇头,她用叠厚的纸裹住饭盒两侧,把它端到餐桌上,打开盖子,一股糟糕的油腥味熏得她倒退两步,嘴里像在骂便当似地低声道:“三只老油条。”
也怨不得她骂,实在是老油条们太油条,居然在谨守诺言的情况下,把她给卖了。
她真是笨死了,对文霍二人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忘记把小鬼头也算上去,小鬼头与文霍二人异体同心,今天小鬼头肯说,肯定是那两个j,i,an人背地授意的,否则小鬼头断不会冒着被文旧颜打屁股的危险给汪顾递小纸条,而且刚才负责保证汪顾安全的几个人也到了,看他们不紧不慢的架势,文旧颜不会收不到风。
姜啊……果然还是老的辣,她师烨裳还是踏踏实实地朝人家再学几年吧,省得再信错了大尾巴的白眼儿狼。
136——啷——
看师烨裳一口一口,吞毒药般吞掉便当里的饭,汪顾实在觉得难受,可师烨裳吃便当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按时吃药,于是她放弃了劝师烨裳回自己家,让汪爸爸替她准备一顿好饭的念头,只在师烨裳吃饭时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时不时提醒师烨裳喝口橙汁可以有效地去除嘴里的油腥味,心里暗暗下决心要好好研修厨艺,以便让师烨裳每顿都能吃上想吃的东西。
“味觉和嗅觉,都恢复了吧?”师烨裳吃完最后一口,放下勺子时,汪顾明知故问。师烨裳擦嘴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个药盒,倒出一把药,就着橙汁咽掉,退开椅子,到池边洗手,“头发接得很好,一点儿也看不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