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开忍不住笑道:“还能是谁。”他一抬眸,那灵动皎洁的眸子往翁楼脸上一打量,慢腾腾道,“我再熟悉不过了。”
可不是嘛,你演的就是人家。
张子滔刚在心里犯嘀咕,看不惯顾云开这么冷静平淡的反应,句子刚打脑子里飘过,忽然反应了过来:嘿!云开这小子铁定是跟翁楼认识!
翁楼一道儿同人笑了起来,那些圣女果似的小灯泡照亮了他的脸,将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衬得如同两盏小小的灯火在燃烧,他极矜持的微微笑了笑,挽过春风抚落的鬓发,温声道:“这个惊喜如何,没吓到你吧?”
“这没有,不过之前你没回消息,倒是让我险些以为你被人绑架撕票了。”顾云开调侃了一句,众人看着他们俩交谈融洽,仿佛认识许久的好友,一时间觉得脑子都有点不够用,只能瞠目结舌的打量着现在c-h-a不进话的场合,张子滔心里一咯噔,飘飘然的脑子终于醒过神来。
嘿,感情翁楼加盟,提出配戏的事儿,是跟顾云开有关啊!
“我这样的,能被什么人绑架。”翁楼笑道,“难道叫身无分文的小武生来赎我么?”
顾云开略一挑眉,妆容上画好的柳眉微动,那冶艳的妆容上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来,他戏谑道:“倒也不无不可,不过说不准人家绑架你不为撕票,就为了押你回去当压寨夫人也说不准,难怪剧组这些日忙直播活动忙得热火朝天,感情大佛亲降,不炒一把真是对不起桑利。”
这话听来似是话里带了点刺,众人不由得略微皱眉,哪知翁楼半点不介怀,故作正经道:“是呀,虽说雏凤清于老凤声,江山代有才人出,可炒完你,总归是要公平些,再将我翻炒翻炒,叫喜新厌旧的观众将就将就。”
顾云开拿他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说什么雏凤清于老凤声,我这嗓子,别说雏凤了,老凤都算不上号,至多是只唐老鸭。”
翁楼奇道:“糖老鸭是何物?”
顾云开:…………
很快顾云开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还没有唐老鸭有钱,这话实在说得夸大了。
两人简单叙完旧,纵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翁楼此番出来是卖给顾云开的面子,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顾云开这人又神秘莫测了不少,不过想想他背后站着简默,忽又释然,大神的朋友都是大神,这道理在娱乐圈里头也是通用的。
林雅跟翁楼的深情厚谊非要论起来,胜过顾云开不少,她抹了抹泪,好不容易把情绪克制住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抓住了翁楼的胳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眉目一下子柔了下去,又显露出点温柔慈爱来:“你好像瘦了些,怎么这么多年了,都不来找我?鹤卿他……”
场景看起来倒不像是同龄人,反倒如同长晚辈的关怀训诫。
翁楼轻轻叹了口气,抚着林雅的手背,几乎没花几分力气的拍了拍,嘴唇微微动了动,半晌才从喉咙口里挤出点声音来:“我知道。”那三个字仿佛有千钧重负,乍一脱口出来,就只落落摔在地上,沉得收都收不住,心房似是也随着这一声颤了颤,几乎叫翁楼眼前一黑。
他逃避了那么多年的事,自觉已经接受了那么许多年的事,原来还是不敢说出口的,原来这个世界上早就没了那个人的踪影。
有个胆子大些的男助理忽然问道:“翁先生,您这么久都没消息,现在重出是不是打算重新回到圈子里?您为什么当初突然退圈?”他约莫是翁楼的粉丝之一,目光里满是希望跟憧憬,还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莽撞跟风风火火。
“戏在台上演,人是台下人。”翁楼轻声笑了笑,还是清清楚楚的回答了对方多余的好奇心“戏是戏,人是人,台上本分我做到了,台下的闲事也不需要人家多管,我既没杀人放火,不想人家通缉犯似的盯着我,不过现在的圈子怕是艺人跟角色分不开来了,就因着这件事我才退了,不回圈,这次来只是想给云开配个戏,倒没别的想法。”
闲话不必多提,接下来就是迷弟迷妹找海报脱衣服求翁楼给签名合照的事,合照统一被拒绝了,签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林雅微微笑着站在翁楼身后,只觉得这场景像极了翁楼当年发售专辑时的模样,那会儿翁楼签名签得手都快断了,队伍还排的老长,鹤卿那会儿也是这么站在翁楼身后的。
林雅一时恍惚,只觉得鹤卿活像是站在自己身边,手抚着翁楼的肩膀,冲着自己轻轻笑了笑,不由得失神:鹤卿,我找着阿楼了,你知道吗?
顾云开被人潮挤了出去,回到原位时,发现就数化妆师挤得最疯,他干脆老老实实坐下给自己卸妆,总算将满面的油彩都卸完了,然后把手一点点擦干净了,这戏总算是完了,晚上还有一出直播,剧组邀了好几个主演一块儿,因为是网络直播,所以并不需要特别集合到现场来,全靠网络联系。
微博上仍是无波无澜的,谁也不知道过几个小时后,就有一枚深水鱼雷往海里头炸开来。
这出戏终于结束了,顾云开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将自己被头套折腾得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一口浊气呼出,j-i,ng神一懈,干脆就坐在太师椅上眯了过去。这也算是演员的一项本事了,在各种让人意料不当的空隙里偷摸出功夫休息一会儿,直到朱蒂来将人推醒。
拍内景的摄影棚已经重新拆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