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烽炀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因为休息不足和刚刚摄入小剂量的安定药剂再次沉沉睡去的爱人,伸手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林业陪着他往外走去,“柏董,你对少爷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整个a市,因为窦x_i,ng心律不齐而特意请到一位科室主任为之做心电图的人,少爷绝对是第一人。”
柏烽炀没有接口他的话,而是淡淡地说,“你的院长位置,还要多久才能坐稳?如果早点儿让我来安排的话,上个星期就确定下来了。”
“但是,这样子才比较有意思,不是吗?”林业唇边的笑容轻到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声音里却是的确带上了笑意,“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点儿小事儿如果还要你出手相助的……柏董?!”
打断林业的话的是柏烽炀突然间扶住额头的动作。
轻轻地晃了晃头,柏烽炀放下了自己的手,“没事儿,只是又头疼了而已。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儿忙。”
林业低头沉思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敛去了全部的笑意,“我冒犯地问一句,你头疼多久了?一般头疼的时间段?有没有视觉下降和呕吐的并发症?”
柏烽炀理了理自己的领结,“林医师,你职业病太严重了。”
“既然陪少爷来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做个检查好了。”林业用一种迫使着人不得不去信服的语气说,“只是初步的检查,时间不长,我保证可以在少爷醒来之前完成。”
想了想后,柏烽炀才略微地点了一下头,“好。”
柏少御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背上的针头早已被取掉了,而自己的左手被哥哥紧紧地握在掌心中,抽动一下才感到手腕处已经有了隐约的酸麻——想必是维持了这种姿势不短一段时间了。
柏烽炀端起一旁的水递给他,眼神一改平日里的锐利冷然,多出了一层淡淡的温柔。
接过了杯子后,柏少御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是适宜饮用的温度。
他微微低着头喝水,感受着被人注视的目光……实在忍不住了后,猛地抬起了头,“你看什么?”
“你。”目光里是一种专注的力度。
不是没有被他看过,甚至连身体最隐秘的部位都曾经被他一一审视过,抚摸过,亲吻过,爱抚过……但是,今天的这种注视,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分量极重。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柏烽炀突然说,“少御,以后少抽烟,少喝酒,咖啡也要少喝。”他停了一下,继续说,“答应我?”
柏少御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不是命令,而是请求的语气。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从本质上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好像借由着这次的浴室晕倒事件,有什么东西,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松动了起来——也许,不止。
柏少御渐渐从前一段时间的焦躁和惶惶不定中恢复过来,他会在午夜过后记得去早点儿休息,电脑桌旁边的玻璃矮几上的咖啡壶也被人替换成了形形色色的茶叶,烟盒更是被换成了各种口味的口香糖;他也会偶尔早晨起床后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同居人煮豆浆,衣柜里也渐渐多了比他自己的衣装大了一码的成套西装和成排领带,还会一时兴起地给男人搭配领带、衬衣和西装的颜色……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柏烽炀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如果说之前因为刻意的不去在意而对此没有什么感觉的话,现在则慢慢积攒成了不悦……
在这一点上,柏少御不应该受到丝毫的责备——因为他家男人最近回家的时间已经从晚上6时渐渐拖到了1o时左右。
而且,日渐疲惫。
柏少御有时候在敲击键盘的间隙就会想到:现在这些相处时的平淡幸福,像极了跟时间的一场赛跑……像是偷来的一种隐秘甜蜜。
日期仍然一天比一天近,时间就是这样子,从来不会因为当事人的喜乐悲苦而变得迅速或者缓慢,仍然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一分六十秒地规律地进行。
唯一不同的是,当想到日期一天的近似一天时,连带着会想起来的是男人的那句话,“相信我”。
其实,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与其说相信的是爱情,还不如说相信的是人。
只有他会这么说,也只有他愿意这么说。
2月份的一天上午,柏少御接到了郁岚的催稿电话,很愉悦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这一情况的出现,惹得郁岚惊奇不已,他在大洋彼岸大呼小叫,“……柏少,你这么自觉……突然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失落感,好像我存在的意义被你如此的积极x_i,ng抹消了。”
柏少御送给了他一个冷笑,然后成功地迫使对方慌忙地打着哈哈地挂上了电话,生怕晚了一秒钟后,著名的木白大人又会玩儿起来拖稿的老把戏——与“奇幻”相比,这个才是木白少爷最拿手的绝技啊啊啊!
柏少御听着郁岚狼狈地挂上电话,唇边露出来的是淡淡的笑意……
心情大好。
但是,两分钟后,一位客人的到访,彻底地打破了这种琐碎的平淡的微笑的幸福。
来的人,是小曾。
往日总是一脸狗腿相和讨好表情的小曾,在柏少御一开门后,就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柏少御皱了皱眉,伸手揪过来他的领子,干脆地甩到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潇洒地用脚后跟磕上了门,“有事儿快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