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慕言迈出最后一步终于站上祭台的时候,威压骤减,隆隆的轰鸣声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你来了,我的孩子。”秦慕言抬头仰望着阿瑟斯的神像,那神像似乎活过来一般,他表情不再是初见时的悲悯,而是千帆过尽的悲凉。
“兽神阿瑟斯大人……”秦慕言脊梁挺直,满脸崇敬。
……
金光笼罩在秦慕言身上,他的气力在恢复,溢出的鲜血慢慢凝固。
安然他们只看到秦慕言的嘴一开一合,在说什么他们听不见,他的神情从最初的崇敬,到欣喜,到哀恸,到最后的决然。也不过短短一刻钟而已。
等到金光散去,广场又恢复到他们初来时的模样,那一瞬间,狮王墓里安静得诡异。
“吼!”秦慕言仰天一声长啸。他朝着神像的方向跪下来,道,“慕言定不负先祖所托!”
安然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像是看了一场无声电影,他不知道祭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慕言已经不再是先前无欲无求跟着他闯荡冒险的兽人,他有了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要达成的愿望。这样的他还会跟着安然吗?难道就要分开了吗?
“阿言……”年轻的兽人背负了一身使命,在巨大的威压之中挺直了他的脊梁。只是这么看着他,安然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秦慕言站在祭台上,高高的俯视安然,黑豹子勾了勾唇角。想笑,却终于没能笑出来。安然能看到他眼底深切的悲凉。“我没事。”秦慕言像初时那般,一步一步走下祭台,他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秦慕言什么也不想说,安然也不问,他看着秦慕言,脸上勾出一个最最温暖的笑容。“阿言,你回来了,真好!”
温情总是用来打破的。安然还想再来几句抒情体就听见东边的石门方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安然眉头一蹙,难道是秦慕言嚎那一声把狮王团的人引回来了?
4:20
这当如何是好?
顾炎瞪着秦慕言,恶声恶气道:“没事嚎什么嚎!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说怎么办?”顾炎也不是真心怨怪秦慕言。秦慕言那一身悲恸不仅安然看到了,迟钝如他也察觉到了。这时候说出来不过是想缓解一下他内心的自责而已。
在他看来,若是大家都表现得和善理解。秦慕言心里肯定会难受,还不如他来做恶人,把秦慕言骂上一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当然,这一切成立的基础是秦慕言会自责。
可是,秦慕言真的会自责么亲?
你是不是想多了?
秦慕言从祭台上高高的跃起,轻盈落地。停在安然跟前。他甩甩尾巴,往自己背脊上轻轻一抽。道:“上来。”
安然已经把在秦慕言背上爬上爬下这个动作练得很炉火纯青了,腿一撂翻身就坐上秦慕言的背脊。这一回他没有带上顾炎小包子。安然朝顾炎所在的方向诡异一笑。伸手往秦慕言背脊上一拍,吆喝一声“走!”等到黑豹子风一样的窜出去,安然才回过头冲顾炎小包子笑眯眯的道:“快跑哦亲,腿短不是你的错,被发现会死的很惨的哦!”
c,ao!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私自利y-in险狡诈卑鄙无耻!
他是非兽人吗?
顾炎鞠一把辛酸泪。
秦慕言的背上坐着安然,安然的肩上坐着二黑,顾炎在他们屁股后头不要命的追。秦慕言并没有沿着石阶原路返回,他驮着安然奔向广场的西北角,在小石板快速的跳跃几下,光滑的石壁上轰隆隆的打开一道石门,秦慕言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石门从打开到关上只用了几秒钟时间,这个时候,狮王团的人也已经到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广场西北这个不起眼的角落,而是被血腥气勾引走向了中心的祭台。
秦慕言并没有继续往前跑,在石门落下之后,他在原地停了下来。他将安然从背上放下来,然后抖抖皮毛变回人形模样。像是在自己家的地下室一样,一片漆黑之中,秦慕言在石壁上摸索着敲击了几下,通道里的烛火齐刷刷的就亮了。
安然被惊得双眼一瞪。
“阿言你狮王附体了吗?这么牛逼!”
这话说的,秦慕言嘴角一抽,他无奈的看了安然一眼,道:“只是获得了一些先祖的传承记忆而已。”
先祖?这是秦慕言第二回用这个词,安然舔舔略微有些干涩的唇,试探x_i,ng的问:“你的先祖是这座狮王墓的主人?”
秦慕言笑了,那笑容里有骄傲,更多的是英雄扼腕的悲凉。
“我的先祖是狮王泰瑞侍奉的主人——伟大的兽神阿瑟斯!”
噗……这样的结果安然已经猜到了,他只是没直接点出来而是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而已。顾炎却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他惊悚了。
尼玛秦慕言这只丑不拉几的黑豹子竟然是兽神血脉?
开玩笑吧!
顾炎吞一口唾沫,哑声问道:“你们秦家不是世居南大陆的吗?兽神阿瑟斯是北大陆的传奇!”这意思,秦慕言听懂了,他勾了勾唇角,清清冷冷道:“我说的是外家,与秦家又有什么关系?”
顾炎还是不愿意相信,可是,为什么他们三个人只有秦慕言受到了牵引?罹魇说是因为秦慕言达成了兽神阿瑟斯定下的某个条件,虽然没明说什么,仔细想想很容易明白,这样的情况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血脉。
实力吗?卫渲阳也是天阶兽人,为什么他从这里经过却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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