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听说,大少n_ain_ai说了这个话,夫人后来想了一阵子,还哭了一场,就应了。”
陈顺喜大嫂子就是当年陈氏跟前得用的大丫鬟芒语,到了年纪,求了恩典嫁了亲表哥陈顺喜,还回来在陈氏跟前服侍,做了管事媳妇,如今在芝兰院最有脸面,都叫她陈大嫂子。
如今芝兰院能说上话的,除了管事的顾姨娘,就是陈顺喜家的了,尤其是顾姨娘有意尊重主母,自然也十分给陈顺喜家的脸面。
周宝璐就跟顾姨娘说:“你打发人叫陈顺喜家的来说话儿。”
周宝璐并不避着顾姨娘,她回一趟娘家不容易,家里诸事,依然还得赖顾姨娘这个明白人,趁着叫人的空档,周宝璐问顾姨娘:“你是怎么个想法?”
顾姨娘显然是想过很多遍的,只是不妨周宝璐会问她,讶异的结结巴巴了一下,才说清楚:“夫人要给世子爷抬姨娘,自然没有婢妾置喙的余地,只是大少n_ain_ai这话,婢妾觉得有点儿不大妥当,又惹得夫人这样,若是见不到娘娘也罢了,这会子既然有这福气来给娘娘请安,不回娘娘一声儿,就是婢妾大意了。”
大意这个词用的好,周宝璐就是爱跟这样的明白人说话,便道:“这会子没外人,你只管说,当年我出门儿,就跟你说的清楚了,我把母亲托付给你,是看你懂事明白,知道怎么伺候,这会子你总得叫我放心不是?”
顾姨娘越发讶异了,大小姐进宫几年,竟然隐隐然这样有威严了,简直叫她口中发干,直比面对静和大长公主的时候还紧张。
她不敢怠慢,便道:“婢妾也是琢磨了一回,大约大少n_ain_ai是觉得婢妾不懂事,不会奉承,是以,想要抬个懂事会奉承的来,放在咱们院子里,才方便。”
想来是有那个意思,周宝璐轻轻点点头,大嫂子大概是知道了顾姨娘的来历,便不满起来,顾姨娘是周安明一手安排进府的,却真正与二房拧成一股绳,并不奉承大房,不听她的指派,倒管着二房的事,是以,她想要换上自己的人去管事。
看来,没有得力的主母,这甘兰院就是一块肥r_ou_了。
这位大嫂子,倒是志存高远,要把镇国公府都收在自己的袖子里呢。
正说着,陈顺喜家的来了,几年不见,她越发成熟俏丽的,进门儿就给周宝璐磕头:“奴婢这些年没见娘娘了,没承想娘娘还记得奴婢。”
周宝璐忙叫她起来,笑道:“芒语姐姐在母亲跟前伺候,我自然是记得的。”她依然叫她做丫鬟时候的名字,十分亲近。
顾姨娘亲自去扶了芒语起来,周宝璐笑道:“先前我问了些家里的琐事,有个事儿听说你知道,特地叫你来问问,另外也是预备了东西给你,长久不见,想着亲自给你才好。”
朱棠便捧了两匹新出的杭州雪纱罗,一对赤金镯子,一盒人参赏芒语,芒语受宠若惊,又跪下谢赏。
周宝璐便问了那件事,她只是问芒语:“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提到陈氏的意思,芒语倒是比顾姨娘清楚些:“娘娘恕奴婢言语里头的不恭敬,要说大少n_ain_ai提到姨娘的意思,夫人大概没弄明白,当年姨娘进府,是舅老爷和舅太太做了安排的,这一点夫人知道,所以夫人以为大少n_ain_ai是这个意思,也就没有多问,不过大少n_ain_ai要送人到咱们院子来做姨娘,是个什么意思,夫人倒是听懂了,奴婢瞧着,夫人喜欢咱们院子里现在的样子,不大情愿进来个这样的姨娘,可又不敢违拗大少n_ain_ai的意思,想了一日,还是应了。”
什么?周宝璐糊涂了,她娘‘不敢’违拗大嫂子的意思?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不敢?
芒语敢说这样的话,当然有解释:“娘娘知道,不是奴婢托大,这些年来,夫人对奴婢向来是信任有加的,那一日听了大少n_ain_ai的话,也与奴婢商议,奴婢才知道了夫人的意思。依奴婢说,夫人既然不情愿,不应也就罢了,再绝色的女孩子,若是世子爷要,咱们只管到处买去,自然是买得到的,大少n_ain_ai到底是侄儿媳妇,哪有硬往咱们院子里送的事?可夫人哭了一场,说她知道今后大少爷是要做世子的,今后镇国公府怎么也要交到大少爷手里,自然也就是大少n_ain_ai管事了,咱们院子终有一日要在大少n_ain_ai手里讨生活,何必得罪她?”
芒语瞧瞧周宝璐的脸色,接着说:“奴婢不服气,大逆不道的反驳了一句,咱们家大姑n_ain_ai是太子妃,就是大少n_ain_ai真成了镇国公夫人,那也大不过太子妃娘娘不是,可夫人说,娘娘虽好,可总是在宫里,能照管娘家多少呢?没得咱们总拿j-i毛蒜皮去烦娘娘的道理,大少n_ain_ai要送人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一个姨娘,何苦来跟她闹的不好呢?后来就去与大少n_ain_ai说了,应了此事。”
“人送来了么?”周宝璐简直气的肝疼,她就算知道母亲软弱,可也没想到怕事怕成这个样子,所以说,软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