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之威,自是非同寻常。
萧弘澄道:“哪有外甥女嫁给姨父的!荒唐!公主好意施恩于你,你竟如此荒诞,置公主于何地?来人,送秦氏女归家,着其家人好生教导!”
“是!”
顿时有如狼似虎的侍卫上来,拖了秦小姐就走。
秦小姐说不了话,可眼睛死死的盯着何长彦,那目光,就是大公主,心里也赞一句:狠角色啊!
大公主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想给她说情,叫萧弘澄一瞪,又给噎回去了,周宝璐这才算是松口气,幸而有萧弘澄在,不然依着大公主的x_i,ng子,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
驸马府没体面,大公主又有什么好体面呢?
萧弘澄又说:“公主宽宏,尔等欺君之罪,暂不追究,但何甚以妾为妻,受妾侍撺掇,闹出这等事来,以致家宅不宁,并致公主委屈,须得反省。”
虽然没有处置,何甚依然吓的脸色惨白,磕头道:“臣知罪!”
萧弘澄言语恐吓了一通,倒也没有处罚,便拂袖起身,大公主连忙起身相送,何甚父子这才有逃出生天的侥幸。
这个亲事,真是能吓掉人半条命的。
送走萧弘澄,大公主再传驸马父子,吩咐道:“林姨娘如此不安分,竟惹的太子爷动怒,父亲应处置才是。”
何甚心知这是免不了的,只得道:“臣遵旨,这就吩咐将林姨娘禁足,不许走动。”
大公主连头也没点,完全不置可否,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竟叫何甚又是讪讪又是惶恐,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
大公主倒只是笑着对何长彦道:“驸马先与我去瞧瞧老太太。”
何长彦躬身禀道:“祖母当不起,且公主今日累着了,不如先回公主府歇着,明日一早,阖家到公主府请安,与公主行礼。”
大公主笑着伸手挽了何长彦的胳膊,简直亲热的一塌糊涂,哪有半点儿新娘子的娇羞:“虽说君臣分际,到底是老太太,我便先去看看她老人家,人家也只有说我谦逊的,并不会有物议,你不用担心。走吧。”
何长彦不敢驳回,也不敢不叫她挽着,颇有点僵硬的,小心的护着大公主去何家正房。
何甚只得跟在身后。
送到正房门口,正要退下,大公主道:“父亲也请进来。”
简直不知道大公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是长孙尚主的荣耀喜事儿,除了外客,家里亲眷来的极多,便是嫁到福建、山东的两位姑n_ain_ai也都携夫婿子女回娘家来了。
侄儿做了驸马,还是嫡出公主,太子爷唯一的嫡亲妹子的驸马,何家的姑n_ain_ai们在夫家都顿时腰板挺直,高出了不少。夫家恨不能把这公主殿下的姑母给供起来,听说赐婚旨意发了才三天,何家二姑n_ain_ai房里就卖了三四个不规矩的丫头。
这会子,一家子亲眷,姑n_ain_ai,舅n_ain_ai,姨n_ain_ai,各种表姑n_ain_ai,表姨n_ain_ai,带着各自的儿媳妇和女儿,满满的坐了一屋子,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奉承的何家老夫人欢喜的了不得。
一时听到丫鬟跑进来报,行了合卺礼,本该摆驾公主府的大公主,竟然先到正房来看老太太,何老太太登时脸上放光,这种脸面,真是光彩。
不说是帝都头一份,但也够夸耀个三五年的了。
一屋子的女人自然越发纷纷恭维起来,有说老太太的福气真是再没人比的,有说公主谦逊孝顺的,总之何老夫人多福多寿,孙媳妇是公主,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如今公主还如此孝顺,何老夫人这祖婆婆还真是帝都头一份儿的叫人羡慕呢!
公主驾临,一屋子女眷纷纷站起来等着,何老夫人打发管家的三媳妇岳氏:“你们虽是长辈,可公主到底不一样,去院子门口迎一迎。”
岳氏并几个婶娘们都往院子门口去迎大公主,大公主娇俏的挽着驸马进门儿,见院子里已经站了乌压压一群人,见了大公主,都跪下行礼,大公主笑着只抬了抬手,身边儿的女官便传谕:“免礼。”
进了门儿,大公主才亲自开口:“想来,这会子这里的都是一家子,只是我不认得,倒不好称呼的。”
何甚躬身问安,立于一旁,驸马何长彦也上前打千儿:“给祖母请安。”
何老夫人笑呵呵的伸手:“彦哥儿快起来,今儿是你的喜日子,你也劳累着了。”
大公主矜持的站在原地,何老夫人坐着不动,看样子,似乎是要等着公主给她问安。
重新进来的人都站在后头,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原本应该是喜庆热闹的场面,怎么一时间如此冷场?
何甚倒吸一口冷气,而何长彦登时冷汗就下来了,祖母不知道,他却是亲身体验了公主的威仪的,别看公主年纪不大,威仪却不小,而最要紧的事,这还并不是装装样子,公主说句话,他们家就没一个人能受得起的。
何长彦连忙上前一步去扶何老夫人,一边笑道:“祖母年长,行动迟缓,还请公主恕罪。”
又背对着大公主低声道:“国礼不可废。”
何老夫人到底是做过伯夫人的,知道规矩,先前不过是因着公主特地给脸面,她叫众人一捧,想着公主或许是为着夫婿喜欢,不愿意得罪夫家,就起了j,i,an心,想要试试这位公主的x_i,ng子,若是个懦弱可欺的,正好趁第一次见面就拿捏住,来个下马威,此消彼长,一开始就立起规矩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