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都城里燃起的灯火，那天那夏都百姓的惨叫，四散逃离，那天萧国大军的屠刀，那些溅起的猩红的鲜血那样刺目，那孩童的妇人的哭声是那样凄厉……那些都如同就在昨日，那些都如同仍旧在我的眼前……

可是这里却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夏都，这里是楚京。

“十九……这天下本来就是我们的天下……十九……就是你不帮我，我也会想办法杀了他的！……十九……你帮我登上了王位，你想如何征战六国，统一天下，我都会支持你……”

他的话不断地在我的耳边盘旋……

不……不要听……不要想……

我的头好痛，我不想去想，我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可是我仍然被他感染了……

我仰起头望着那轻溟的苍天，望着那不停坠落的雨丝……那昏黄的街灯将那夜雨照得那样扑朔迷离……

这世界本来就是吃人的世界，不是他们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他们！我已经懦弱太久了，不能再这样懦弱下去，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没有什么心了！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复国！然后再跟我的莫离长眠在美丽的无心山……

当那一天我知道了满街的都只是野兽，不是人，这世界本来就已经是没有道义只有强权的末世，只有变成像他们一样的野兽我才能存活下去，我不能永远软弱地蜷缩在我那深深地宫廷之中，那样的我不但自己会腐朽会灭亡，还会把整个夏朝带到灭亡，事实上我的懦弱无能已经让曾经辉煌的夏潮灭了，所以我必须变得跟他们一样，我不但要变成野兽，还要变成野兽之王！

我闻到一阵脂粉的郁郁香气， “公子，很便宜的，一晚上才十两银子。”

有人拉我的胳膊。

我愣了，抬起头，看到一块红漆的牌匾上书：青烟楼原来是一个青楼，那拉我的小倌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看来已经是年老色衰的样子，不过也只有他们这样过气的男妓才会出来拉客，那些年轻秀美的红牌坐在楼中，客人来了接不接都还要看心情。

十两银子就可以出卖自己的rou体，我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不仅仅是替他，而且是替这个世界悲哀。

我没有再多说，跟着他走进那莺莺燕燕的青烟楼，那男妓看见我没有推开他，颇是高兴，大约是很久都没有拉到客人了。

我跟着他走入楼中，很快就引起了那青楼里的小倌和嫖客的注意。

“好俊！是这楼里的少爷吗？爷出一千两！”

那醉酒的嫖客向我们走过来。

“是好，真的好俊，可是不像是我们楼里的，这是谁家的呢？”

也有小倌好奇地围过来。

“这是我的客人。”

那拉我近来的小倌拉着我的手，也许是我给他张了脸，他的神色颇为高兴。

“真看不出来，清月竟然也能拉到这样的极品，改天我们也在门口候着……”

身后仍然是一阵阵地议论。

我进了他的屋子，那被称作是清月的小倌先除去了自己的衣服，其实他的身体很美，只是不再年轻，当他要为我解开衣衫的时候，我并没有推开，而是看着他一颗颗扣子细细地解开……

“爷……您真不像是会来我们这种地方的人。”他突然看得有些发愣了讷讷地对我说。

“为什么？”

“您很俊……而且……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会……”

“怎么会找你对吧？”我笑了：“其实你也很美呀。”

“爷……你说我美……”他圆睁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将那厚厚的脂粉冲出了一道痕迹。

“你不相信自己美吗？”我俯身轻吻着他的唇瓣。

他竟然哭得更厉害了，我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低声问他为什么要哭。

“你是第一个吻我的嘴唇的人……”清月又一次埋进我的怀里轻轻地呜咽起来。

他的悲伤让我心酸，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生出卖自己的rou体，却没有人肯吻一下他的唇，那是怎样的心情？怎样地无奈和苦楚……

可是这世上向他这样苦楚的人又有多少……

我看着他，那是怎样一种悲哀……他们出卖的是自己的身体，而我呢？我也在出卖自己，不过出卖的是自己的本事，甚至还有良心！

……

那天昏昏沉沉地竟然睡到了第二日的黄昏。

“叶将军，我们殿下在找您……”刚刚醒来就见到雅王府的人。

楚深寒他这样心急吗？

“告诉你们殿下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绢，上面已经写满了字：“将这个找个妥当的人送入宫中，跟楚王说我在青烟楼等他！”

……

………………………………

我独自坐在青烟楼清月那小屋子里喝酒，清月竟然是个细腻的人儿，昨日淋了雨的衣服他已经替我洗干净了，我半晌午起来的时候他又替我穿上了，今天他没有打那么厚重的脂粉，反倒比一日前看到的他更加清秀耐看了。

“哎……”看着他我又清叹了一声：“呆会儿有个贵客要过来这里，你且先避一下。”

清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却什么也没有问，点头道了声‘嗯’。

他是一个细腻的人，不用交代，很多东西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