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

泪水啪嗒啪嗒滴在男人脸上。

“我讨好你……做尽任何事情让你开心……”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抓得住的东西你知道吗……我除了爱你，一无所有，我孤零零的来到这世间，遇见你后眼里便只容得下你一人。对你我是既惊喜，又惶恐。”

“你怎么就不懂呢……”

“你怎么就舍得不要我呢？”

何世宁双眼通红，他松开掐住男人的手，改为抓住他的手臂，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胸膛上。

尹陵微微直身，让他能抱得舒服点，静静地任着他发泄。

月亮从云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这对恋人。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何世宁双眼红得像只小兔子般的抬起头，吸了吸鼻涕，带着哭腔含糊地开口，“我哭完了……”

尹陵被他逗笑，托着他的臀把他更贴近自己，“好点了吗？”

“唔……还没……”何世宁趴在他胸膛上小声地说道。

“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尹陵爱怜地去亲他。

“嗯……”何世宁支吾，把头凑到他心口处，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勾紧他的脖子，闷闷地说道，“疼吗？”

尹陵过了几秒才反应出来他指的是自己的脖子，捏了捏他鼻子，故意冷淡地说道，“现在懂得心疼了？”

何世宁心慌，抓紧了他衣服。

尹陵看在眼里，暗暗在心里叹了叹，他覆上青年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禁看向对方，美艳的脸上俱是惶恐，让他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话来。

“我很可怕，是吗？”

何世宁声音很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

“二十年前，我待在x_ing奴窟里，每天对着那些人，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他们说我是所有人里最聪明的一个，我总是能迅速找到别人的弱点，然后想尽办法利用它去折磨对方，令他痛不欲生。在做着那些肮脏血腥的事情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每天麻木的重复做同一样事情，本以为我会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完一辈子。然而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

何世宁边说着边去寻男人的手，十指交缠，热度使他烦躁的心安定下来，他继续说道，“那个人很特别，他告诉了我不一样的事情，让我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新的认知，开始有了独立的思想，我看着y-in暗肮脏的x_ing奴窟，对外面的事情越发好奇。于是我诱惑了看守的人，偷偷逃出去，找到那个人，跟在他后面。他的生活真的跟我很不一样，不用被人灌药，不用去费尽心思的虐待别人……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很羡慕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主导自己，不会因为做错一点事情就被挨打。”

尹陵安静地听着他说，心脏阵阵抽痛，他搂紧怀里脆弱的青年。

“但是后来我被抓回去了，奴隶主待我越发刻薄，他把我的四肢都铐上锁链，强迫我在地上像狗一样的爬，他说既然我那么想逃走，那就走啊……即便手脚都被铁链限制扯住红痕，他也不肯让我停下……”

“有天我跟着x_ing奴去黑市，那时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大冬天的风吹在身上很疼，奴隶主并没有解开锁链，他把一头铐在马车上，让我赤脚跟着马车跑。一开始我还能坚持，后来就是被马车拖了一路。”

男人的视线从他脸上转向他的手脚，一下一下爱抚，像是上面仍有触目惊心的伤痕。

“大雪天里，疼痛使我再次清醒，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竟然让我觉得温暖十足。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有个人把我抱了起来，他像是被我的那些伤口吓到，将我整个人都搂在怀里，我从没感到那么舒服，他身上好香，是那种让人安心得想一辈子都粘在他身上再也不下来的香味。他命人去请大夫帮我看病，给我穿上温暖的衣服，斥责奴隶主的残忍，但是……”

“他没有带走我。”

何世宁顿了顿，垂下眼帘。

“其实我并不怪他，我对我的生活早已麻木，被毒打多少次我都无所谓，只是……”平淡的黑眸闪过一丝偏执，他沉下脸，“在他离开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下一次见到他，我不会再放他走，那个怀抱太过温暖，像毒药般让我无法自拔，那是在冰冷黑暗的生命里我千辛万苦寻得一点暖意，我要把那个锁起来，即便对方不记得我，厌倦我，这辈子我们两个人也不能分开，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

何世宁轻轻笑出声，他看向男人，语气y-in森得像个诅咒，“尹陵，你这辈子都甩不开我的，你体内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都刻着我何世宁的印记，都属于我。你若是敢离开，我就打断你的腿，挑断你的手脚筋，毒哑你的喉咙，让你爬也爬不走，喊也喊不出声。”

“你是我的。”

月光下，青年那张美得近妖的脸上尽是噬骨的疯狂，看得人心生寒意。

男人安静地听他说完，半晌，他低下头，看着那双满是炙热偏执感情的眸子，他温柔的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他说，“世间千万种人有千万种情感，但在你面前，我除了爱意和疼惜，忘却其他。也许除你之外，还有更好更适合我的人，但我却只为你一人心动。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