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银子很贵,但却值得。
思量不过是刹那间的事儿,祁大少爷很快就点头道:“我同意。”
周家阿n_ai惊呆了。
虽说做买卖原就讲究一个坐地起价落地还价,哪怕狮子大开口也无妨,只等着对面慢慢还价呗。当然,要是开价太离谱,人家直接觉得你没诚意,不想带你玩儿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周家阿n_ai先前压根就没打算开这么离谱的价,只是谁叫祁大少爷一看就是钱多人傻速来的那种呢?面对这么个好欺负的软蛋,就周家阿n_ai那德行,能忍住不坑人?
看来,老祖宗说得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伢子瞅着样貌不错,没曾想却是个傻的。
傻不傻的对于周家阿n_ai来说完全无所谓,她只唯恐旁边这俩人开口反对,当下就拍板道:“成!那就写封契书,再去官衙门盖个红印!”
一般来说,只有涉及到地产买卖才会特地去官衙门盖红印,因为那个是要付税钱的。普通的买卖,哪怕是人口买卖,都不带这么麻烦的。周家阿n_ai却不怕这个麻烦,这可是大买卖,比她先前买的一百来亩水田的买卖还大,怎能省却这笔钱呢?
不过,上回买了一百来亩水田,统共花了一千两银子,契约却付了一百多两,可心疼死她了。
当下,周家阿n_ai忙添了一句:“我是卖家,你是买家。所以盖红印子付的契税得你出!”
祁大少爷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当然的,规矩我都懂。”
契税为何要让买家出?因为这个契约本身保护的就是买家的利益。就像上回周家像江家买水田,这江家只要得到了那一千两银子,其余的事情就同江家无关了。之后,周家意外的发现再生稻一事,虽说那会儿江家老早就离开了大青山那一带,就算他们还在,有契约在,也没法跟周家要粮食。
同样的,这回买卖方子,周家阿n_ai算是买定离手了,反正钱已到手,接下来关她屁事。可祁家呢?契约上不单要标注价钱,同时还要极为严苛的注明卖家的义务,譬如绝不可能再将方子卖予他人,甚至有些格外严苛的,还要求卖家此生再不准做方子上的东西。
祁家没那么严苛,事实上祁家大少爷就一点要求,不准再售卖,也不准再将方子教予任何人,至于自家人做一些吃,倒是无妨。
总的来说,签订契约所得利者,唯有买家。
也因此,祁家大少爷听周家阿n_ai毫不犹豫的提出签契约,登时消了一些嫌弃,平添了些好感和敬佩。
本着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则,祁家大少爷不单立马邀请周家阿n_ai契约,还当着她的面,从街面上寻了几个以替人写信回信为生的穷书生,以第三人的身份帮着核对文书契约。
——这是担心周家阿n_ai不识字。
然而,周家阿n_ai是不识字没错,可因着周家那仨小子学了也有段时日了,她素日里没少叫小子们帮她记账算账,谈不上会写,可最基本的几个字却是认得的。譬如一到十,还有十百千万。倒不是周家买卖做得有多大,而是大部分情况下,普通老百姓用的都是铜板,周家天天都能收到超过一万枚的铜板。
文书契约立好,祁家大少爷也叫人去钱庄取了银票来,为了让周家阿n_ai放心,他还特地唤了府城衙门的一位师爷帮着做了见证。
见他如此坦荡的做派,周家阿n_ai表示很满意:“小伢子瞅着是岁数少,做人还是很靠谱的。成,我记着你的好了,回头再卖方子一定寻你!”
祁家大少爷心下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笑着连声道谢,感谢周家阿n_ai惦记着他。
周家阿n_ai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的人,她方才只是因为钱到手了一时高兴才许了诺,如今见那祁家大少爷这般良善好欺的模样,当下心头大乐:“要不你再帮我寻个铺子?哦,你是从京城来的,不了解这儿。那谁懂?”
“大掌柜一定知晓。”祁家大少爷当然不会吝啬这点儿帮助,关键这不过就是一句吩咐罢了,又不用他自个儿出面,能卖个人情自是好的。当下,他便叮嘱大掌柜,叫他帮着寻个合适的铺面,又问周家阿n_ai想要怎样的。
周家阿n_ai是真的不知道客气为何物,连想都不想,就道:“我看你们那个总店很是不错,差不多的铺子要多少钱?”
大掌柜瞬间傻眼了,愣了愣才道:“那边是府城最繁华的地段,而且这就不是价钱的问题,是没人会卖。”
“也是,做买卖的人一般都不傻。”周家阿n_ai倒也不为难人,就是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瞅了祁家大少爷一眼,瞅得人家嘴角直抽抽。
见周家阿n_ai还是挺讲道理的,大掌柜微微松了一口气,只道:“老太太您同我说说,你打算要怎样的铺面?或者你打算做甚么买卖?”
“不做买卖,买下来再赁出去。”周家阿n_ai答得倒是痛快,“要地段繁华的,人来人往的,铺面的门脸要大,越大越好,房舍要新,最好里头的家具器皿都是齐活的。对了,要是能在后面带个能住人的院子就更好了。”
听了这番话,大掌柜倒是很认真的看了看周家阿n_ai,心道,这老婆子倒是真有几分能耐,想的倒是透彻。
“那价格呢?”
“五千两左右。”周家阿n_ai不是她那蠢透了的大儿媳妇儿,她赚了钱也花,还是大手大脚的花,却每次都花在刀刃上。
像上次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