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女抿唇一笑,推了叶真一把,指指洞口。
叶真不明所以,往里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里边有什么啊?”
苗女笑嘻嘻的比了个三,又挥手示意他接着往里走。
叶真还以为她们两个要陪自己一起进去,所以一共是三个人,这才回头放心大胆往里走。谁知道还没走几步,突然只听身后苗女一声银铃般的娇笑,紧接着啪的机关响动,山洞顶上竟然缓缓垂下一块重逾千斤的石门!
叶真转身疯了一样的往回扑,砰的一声重重撞上冰冷的山岩!
“来人!来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的狂叫在山洞里久久回荡,然而不管他怎么拍打,怎么捶门,那山石都岿然不动,连山洞外的声音都半点也听不见。
“我cao!我cao!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叶真狠踢石门一脚,痛得差点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想干什么,想把我关死在这里吗?
叶真喘着粗气坐到地上,这么一静下来,才感觉到山洞里是这么黑,真是完完全全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而且这里隔绝人世,半点声音没有,因为过分的寂静,耳朵反而充斥着诡异的微声——那是血液冲击耳鼓所造成的错觉。
叶真恐惧的抬头,竭力睁大眼想看清一点微光,但是触目所及,完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已经深深沉入了地下。
他终于站起来,扶着墙慢慢往里走,一边触摸着冰冷的岩石,想找出一点能出去的缝隙。
然而不知道找了多久,走到他再也走不动了,山洞也没有透出半点有光的迹象,更别说什么能出去的缝隙了。叶真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深,他只感到彻骨的寒冷,一开始牙齿还能打战,后来连打战都没感觉了,只觉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骨髓血液都结了冰,每走一步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冻死!
叶真摸索着坐到地上,费力盘起双腿,抱着臂把自己竭力蜷缩起来。
然而等他不动的时候,寒冷便更加清晰刺骨,连骨头缝里都仿佛呼呼的刮着风。他想往手心哈气,但是连他哈出来的气都没有半点温度,s-hi漉漉的带着冰渣子。
叶真全身都颤抖着,半晌低哑含混的叫了一声:“妈妈……”
他把头深深的俯下去,半蜷着身体,仿佛一座小小的冰雕,凝固了很久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洞陷入一片沉寂,仿佛连最后的一点生机都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叶真手指一动,仿佛痉挛一般挣扎着,缓缓从胸前抬起头。
如果有光的话,就可以看到他脸色已经不像个活人,脸颊乌青,嘴唇发紫,眉毛上结着一层淡淡的霜气,简直就像行尸走r_ou_。
但是他的手仍然能动,虽然每动一分都要竭尽全身之力,但是那双手仍然颤抖着抬了起来,缓缓的放到双膝之上,深深掐住中指呃逆点。
“心不外驰,一意归中,气走夹脊,行至玉枕……”
少年喉间的呜咽嘶哑浑浊,难以听清。
“上走冲脉,下至绛宫,生死双分,八脉总根……”
气走泥丸,精凝紫府;意守渊腋,神离枕骨。
真气运行九个来回,继而在全身经络回转,渐渐形成一个小周天。叶真的身体渐渐发热,全身关窍打通又关闭,寒气不再穷凶极恶涌入体内。
他一动不动盘腿而坐,脊背挺直,双目紧闭,每当心跳衰微不能走气,便用指甲紧紧掐住双掌呃逆点。
墨汁一般的黑暗里寂静无声,只听叶真一声声长短均匀的呼吸,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已经是第三天了吧?”
宝翁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一边伺候的苗女立刻弓身笑道:“就是第三天,今晚就该去接孩子回来了。”
宝翁说:“不急。蛊童说了那孩子天生任督相通,真气流转更快,那就一定能比常人多坚持半天。明天早上再去接人好了。”
苗女迟疑道:“万一出事怎么办?”
宝翁木着脸,冷哼问:“能出什么事情?!”
说完也不听别人劝解,一甩袖子自己走了。
其实他当时这么说,完全只是因为恼恨龙纪威当甩手掌柜,迁怒到叶真身上。另一方面他也相信叶真根骨确实绝佳,一般练武之人,老年人没有他火气阳旺,少年人又没有他真气浑厚,所以他理论上来说,确实应该比大多数人都更能撑。
但是宝翁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晚上的耽搁,就差点要了叶真的小命。
因为那天晚上,叶真内息走岔了。
这其实不怪叶真,他就算再能撑,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闭关三天的事以前不是没有,但是在冰天雪地里闭关三天不吃不喝,真是从没有过。
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撑不住了,只勉强吊着最后一口气。那天入夜气温骤降,深山老林y-in风又盛,到半夜时y-in气入体,叶真终于难以支撑,一口气从生死窍上反涌直至泥丸,瞬间激得他狂呕起来。
这一口气刺激到了经络胃胆,如果不是三天没吃,他能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这一吐,精气神就守不住了,几天来苦苦撑住的内息全泄出来,他拼命扶着墙想站起来,然而刚一起身就眼前发黑,耳朵嗡鸣,整个人顿时软倒在地。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