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推测,一开始制成神仙饮的人,大概是考虑到旵城气候特殊,冬季尤为寒s-hi,喝上一份热气蒸腾的天仙子茶汤,在一定程度上可预防并化解寒s-hi病邪。
至于,聂昕之所言,有人拿其当致幻剂“享用”,约莫是制茶人一开始没想到的。
郁容暗暗摇头,太远的人和事他顾及不了。
反正,根据系统鉴定信息,这天仙子虽有些许致幻之效,但不至于与毒品一样让人上瘾而难以戒断。
当然了,健康的人长期过量服食,对身体肯定不好……这一点所有的药物都是一样,无需太过顾虑。
郁容定了心。
好歹没一口喝了毒药。不过,那一杯神仙饮搁置在案桌上,到底没再端起喝第二口。
他转而问起聂昕之适才查探的结果:“可发现了什么?”
既然排除了神仙饮的作用,周昉祯的“神游”仍旧说不通,问题又回归原点,是否有人在大摆mí_hún阵。
聂昕之只道:“尚不能确定。”
含糊不清的说法,好像有些机巧。
郁容好奇地问:“没有可疑之处麽?”
聂昕之答:“此间空置良久,荒cao丛生,至后院墙有倾颓,以外是竹树环合,尽皆只见一人行过的新鲜痕迹。”
周昉祯在这住了一个月,新鲜的痕迹约莫是他留下的。
那真奇了怪了。
郁容不由得纠结。
若无第二个人的行迹,总不能真是艳鬼作祟吧……宁愿相信是周兄喝多了神仙饮,产生了幻觉。
聂昕之像是察觉到他的纳闷,道:“此地多有断瓦残垣,cao木蓼蓼,今时昏昧,不免有疏忽。”
郁容想了想,颔首:“也是,明儿待大天亮……”
挨个房间找一遍就是。
反正周兄一个人在这破落大院住了这么多天,除了神游艳遇,也没遇到什么危险,现在多了他和兄长俩,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不至就出纰漏了罢。
想着,他看向一无所察的周昉祯,相询道:“我与兄长意欲在此借宿数天,会不会给周兄填什么麻烦?”
周昉祯满嘴“不麻烦”,忽是面色犹豫,支支吾吾道:“小郁大夫可是觉得云梦仙子确有其人?”
郁容扬了扬眉,这家伙还不算糊涂嘛,兴许,原就是揣着几分明白?否则,怎的有将人娶回家的想法?
毋论是什么想法,作为朋友,他不希望周兄受到莫须有的伤害,直言道:“周兄饱读诗书,想必对鬼神自有说法。我与兄长皆觉此间或有蹊跷,关于那位云梦仙子……”微顿,“望周兄三思。”
周昉祯默然了片刻,终是点头:“我明白了。”
郁容微笑了笑,不管如何,现时人没大问题——不对,这家伙现在身体虚亏的厉害——兀那妖魔鬼怪,有他兄长在,不出一两日必露出原形。
不过……
他提醒了声:“周兄既非旵城久居人士,这神仙饮还是少喝为妙。”
周昉祯对郁容相当信任,没问为甚么,便当即放下了喝到一半的神仙饮。
眼见天晚了,三人就着清汤寡粥,两盘子小菜,吃作晚餐。
其后没继续探讨神游这一没头绪的事。
半年没见,纸谈“医学家”周昉祯,累计了不少医学问题,想与郁容探讨。
涉及到专业问题,又是自己钟爱的话题,郁容欣然与之应答。
不提什么云梦仙子,周昉祯又是他熟悉的那个周兄。
“滋啦”一声,灯芯轻爆,遂是光火摇曳。
郁容不由自主地抬手,掩嘴打个呵欠。
一直沉默坐在其身侧的聂昕之忽是出声了:“容儿该歇憩了。”
说是对着郁容说的,却是提醒了周昉祯。他忙开口应道:“如此便不打扰二位,夜深,我亦该回屋睡了。”
郁容没跟他客气,嘴上应了声,被他家兄长拉起身,往此前清理好的房间去。
说是夜深,约莫也就在戌亥之交前后,按理说,尚未到寻常作息时分,今日不知怎的感觉特别困乏,许是白日里赶路的缘故?尽管坐着马车,颠啊颠的也怪累人的。
郁容模模糊糊地想着,不提睡觉倒还好,一到房间触到了竹簟,当即想躺下一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