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阿泰说。
幸好莫日根未用钉头七箭,他回身怒道:“毕思琛呢?!人去哪儿了?”
“在南门!”有人喊道。
阿泰说:“我去南门看看。”
莫日根示意阿泰留在此处,自己跃下城楼,在空中一翻滚,化作苍狼,沿着城墙飞速奔跑,掠向南门。
众士兵惊呼,只见莫日根跳了下去,眼前一花人影也没了。
“那位将军神箭惊人……”
“别想了。”阿泰说,“驱魔司不会帮你们打仗的,快点啦——油锅烧起来——开水准备——敌人要攻城啦——去去去!动起来动起来!”
阿泰手持飓风扇,立于城楼,昨夜莫日根成功地说服了他,他们必须参战,别无选择,而这对阿泰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经验。毕竟他迟早有一年要回波斯复国,而战场才是凡人的舞台,他必须多看、多学、多磨练。
与此同时,南门处人头攒动,全是运河沿途的百姓,高喊道:“放我们入城!”
毕思琛在南城楼处大喊道:“非常时期!不可开城门!”
城下足有上千人,百余人是运河中落水后,一身s-hi透回来看妻儿子女的;余下七八百人,则是洛阳周遭居住的少壮青年,带着镰刀铁器赶来协助洛阳守城。若洛阳城破,安禄山铁骑一碾过洛阳,军队里全是胡人,周围城镇只有死路一条。
奈何他们人到了城门下,毕思琛居然拒不开门!
人群几乎要暴动,毕思琛怒吼道:“刁民!你们这群刁民!不许开门!以防j-ian细入城!”
城楼下顿时大骂起来。
士兵们纷纷上前,架上弓箭,箭矢可不长眼睛,所有人便一窝蜂地退后,只见空地上剩下浑身s-hi透,身上还挂着冰的两人。
一个声音在城下朗声说:“城楼上是哪位大人?”
“李景珑?”毕思琛自言自语道。
驱魔司不熟,莫日根认不得,但李景珑的名字,毕思琛是一定知道的,这纨绔昔年满长安谁人不晓?毕思琛曾在神武军当差,早就听说过龙武军李景珑的大名,当即喊道:“谁?雅丹侯?!景珑兄,是你吗?”
“快开城门!”李景珑一声怒喝道。
就在此时,莫日根快步踏上城门,弯弓搭箭,喝道:“来者何人——”
城外两人一听,鸿俊当场大喊:“莫日根——!”
“接我一箭——”莫日根朗声笑道,紧接着箭矢离弦,朝李景珑面前三尺地s_h_e 去,说时迟那时快,飞刀“唰”一声s_h_e 来,将箭矢劈成两半,打了个圈回去。
洛阳南城门洞开,百姓蜂拥而入,鸿俊与李景珑进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向莫日根,李景珑冲上前,与莫日根紧紧拥抱,两人分开时,鸿俊才扑了上去,一个大回旋,翻过莫日根背脊,骑在了他的肩膀上。
三人朗声大笑,莫日根道:“怎么这么s-hi!掉水里了?!”
原来李景珑与鸿俊、阿史那琼在运河中骤然遇袭,s-hi淋淋地上岸去,化蛇摧毁了大船后竟是不作追杀,反而展翅远远飞走。李景珑便从河中救起商人,其时不少人已被冲往下游。
阿史那琼在运河畔搜寻最后的幸存者,让李景珑与鸿俊尽快北上进洛阳城。
三人折腾了足足一天一夜,李景珑便带着幸存者先行前往洛阳,路上又碰上民兵,便结伴到了城门前。鸿俊有凤羽护身,虽全身s-hi透,却不觉得冷,走走停停,正担心城中情况时,骤然间见了莫日根,久别重逢,当真心花怒放,快喜极而泣。
鸿俊不过在塔中待了不到十日,一别后倍感亲切;莫日根却在塔外待了一年半,那激动之情较之鸿俊与李景珑更甚。
“以为你俩还在塔里,出来就好,出来就好。”莫日根说道,他依旧背着鸿俊,大步流星地朝城里去。
“你变了好多。”鸿俊说。
一别经年,鸿俊只觉莫日根消瘦了,也少许憔悴了,胡须未刮干净,脸上还颇有风霜之色。莫日根说:“这一年来风吹日晒的,还得哄人,日子不好过。”
“受伤了罢?”李景珑只是看了一眼便说。
“年前手摔断了一回。”莫日根答道,“不碍事。”
三人混在人群中往洛阳天街去,莫日根又朝鸿俊说:“陆许成天念叨着你,就想你回来呢。”
毕思琛正让手下军队组织民兵前去报到,远远地追上来,要与李景珑说话,他说:“景珑兄!请留步!”
李景珑便与他拉过手,两人还拍了拍肩,莫日根没想到毕思琛与李景珑这么熟,当即有些不自在。毕思琛见莫日根与之前判若两人,与鸿俊有说有笑,也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众人尴尬少倾,鸿俊从莫日根背上下来,李景珑便朝毕思琛介绍道:“这是你嫂子。”
毕思琛忙朝莫日根道:“嫂子好。”
莫日根:“……”
“是他!”李景珑拉过鸿俊,毕思琛忙告罪,又朝鸿俊客客气气地抱拳。
莫日根嘴角抽搐,朝李景珑说:“我先带鸿俊回去,待会儿你来驱魔司。”
李景珑点头,莫日根便带着鸿俊转入小巷,片刻后鸿俊骑着苍狼,一跃上了房顶,几下纵跃,跑了。
“景珑兄。”毕思琛打仗也许不行,察言观色还是勉强能胜任的,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