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不解抬头,什么意思?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很严肃的事情想跟你商量。”符离把凳子往庄卿的办公桌方向拖了拖,离庄卿更近了些,“我昨晚回去想了半夜,还是觉得我不是普通兔子。”
庄卿见符离有这种想法,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昨晚被青蟒吞进腹中的事吗?”
“记得。”庄卿食指动了动,“所以?”
“禺彊养的青蟒虽不能化形,却已经活了上万年,这些年与禺彊一起受人类的香火跪拜,怎么可能在吞下我以后,莫名其妙就化为灰烬了?”符离皱眉回忆,“我记得当时全身都在发热,等我回过神时,就已经从青蟒腹中爬出来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周身有什么把我包裹住了,外界很难有东西能够伤害到我。”
“会不会是天道……”
“不可能,你是天道的亲儿子,我又不是。”符离断然否认,“你没看昨晚劈雷的时候,我只挪走了魏仓,都没管你吗?”
庄卿食指敲了敲手背:“我以为你是觉得我修为比魏仓高。”
“再高的修为也受不了雷劈,盅雕与狰的修为那么高,天道想劈他们的时候,他们谁能逃得掉?”符离想起盅雕与狰被雷劈成灰土时的景象,就打了个寒颤,“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也要挨劈,躲在结界里一直没敢出来。”
“朱厌说,盅雕与狰都是被妖皇杀了。”庄卿忽然想通一个关键点,似乎这一切都绕不开天道。大妖们沉睡,是因为天道,那他们的醒来……是不是也与天道有关?
“朱厌在传说中,本身就不是什么诚实的妖。”符离歪着头想了想,“如果真按他说的那种情况,我除了外形不相符以外,就是他口中的妖皇。”
然而他就是一个天天被山里妖修督促着修炼,山里随便一个妖都能打得他不能还手的小妖。
庄卿差点忍俊不禁,符离这种说法也有道理,朱厌说的那些事情,符离刚好在现场,他不是妖皇还有谁是?但是符离这个模样……
摇了摇头,明显就是被妖修们宠得不知天南地北,不知世间险恶的妖。那些妖修们把符离x_ing格养得如此纯真又正派,他们离世后,符离又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你这两千年,一直没有接触其他人类?”庄卿想,若是接触过人类的黑暗面,符离还能保持现在的模样吗?
“两千年前,我想过要去人间界,可是看到盅雕与狰死在我面前,我……害怕了。”符离一直记得山里妖修们跟他说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保命最要紧。如果遇到不了解的事情,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睡觉,睡醒后也许就好了。
他从小被保护着长大,从未吃过苦,最后只能按照山里妖修们教他的方法,找一个偏僻深山立下结界,睡了过去。
“一梦两千年,我在山下农户家偷偷看了新闻联播,才知道整个世界都变了。”符离垂下眼睑,睫毛轻轻颤抖,“我不能一直这么睡下去,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出来了。”
雾影山他再也回不去,再也没有白猿天天拉着他唠叨,再也没有其他妖追着他吃东西,门口的麻雀不会再叽叽喳喳,就连脾气火爆的雉j-i也不会再拉着他修炼。他终于开始真正的独自生活,不用再受谁的管束。
两千多年前的他,总是嚷着自己是成年妖。现在他真正可以自己做主时,却发现再也没有妖会蹲在他身边,为他踹断一棵树,使出一套完整的鞭法而鼓掌叫好了。
只有真正失去,才知道曾经拥有过的多么美丽。
符离抬头对庄卿笑了笑:“我想,也许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妖皇。只是那些大妖期盼着有个强大无比的妖出现,能为他们抵抗天道,再次把人类欺压在脚下,便有了这个传闻。”
“如果真有妖皇,天道又怎么容得下他?”
“你……”庄卿莫名觉得,符离笑得有些难过,他刚开口,林归来敲门了。
“老大,符哥果然在你这儿。”林归对符离道,“符哥,有个自称傅司的男人找你,他说与你是旧识。”
“他?”符离有些意外,这个人找他干什么?
他站起身,对庄卿道:“我下去看看。”
庄卿点了点头。等符离出门后,庄卿问林归,“是那个与我们人间界公司有合作的傅司?”
“就是他。”林归不解道,“我听虾卫说,他来找过符哥好几次,只是每次符哥都不在,一来二去就拖到今天了。”
庄卿皱起眉头不说话。
“傅先生,您请坐。”接待员给傅司倒了一杯茶,傅司突然指着墙上的仕女图道,“那幅画上有小机关?我看到她的眼睛好像在眨。”
漂亮的接待员笑道:“傅先生视力真好,为了让墙上这些画看起来更加逼真,所以我们做了一些艺术处理。”
“原来如此,白天看着还好,这如果是晚上,还有些吓人。”傅司以调侃的口吻笑道,“幸好我胆子大,不然也要被吓一跳。”
接待员笑而不语,几秒后她突然开口道:“傅先生,符先生到了。”
傅司有些奇怪地盯着门口,哪里有人,他怎么没有看到?
符离走进接待室,见傅司正看着门口,转身往身后看了看:“傅先生在看什么?”
“没有。”傅司温柔一笑,收回自己的视线,“贵公司的职员听力真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听出你的脚步声。”
接待员朝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