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雕琢了一夜玉器,只在床榻上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又起身了。因为昨日尧夫人派人来送信,大概的意思是太尉出征,她这个未婚妻若是不想送,一定会惹人非议,所以还是送一送为妥。
于是她收拾停当后,便坐上了尧夫人派来的马车,准备去送一送出征的“未婚夫婿”。
这次出兵,太尉不欲大肆张扬,更没有劳动圣驾,搞什么长街送行仪式。出兵之地也是京郊的兵营。寻常百姓不得靠近。
可是满朝的文武岂能不送?所以兵营外已经停靠了许多的马车。
玉珠只能远远地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便看见广俊王正疾步走过来迎向自己。
一见玉珠下了马车,广俊王立刻露出了笑容道:“总算是等到了小姐您,来,请让我为小姐引路。”
旁人也许只当太尉大人婚期延迟是出征太急的缘故,可是杨素作为太尉大人的知交,了解的隐情可是比旁人多得多!
就在昨日,他与白少一起为太尉提前践行,一同饮酒的时候,只因为白少无意中提及自己的母亲想要定制“璞玉浑金”店铺里的玉品,不知太尉可否跟六小姐提及,通融一下将订单往前排上一排,那尧二听人提起六小姐竟然脸色大变,只差摔碎了手里的酒盏,最后冷冷淡淡地说,这些琐事,他向来不管,还请白少自己去与店铺商量。
杨素平日虽然不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可是听闻了尧二这般言语,再联想一下婚事延后的事情,立刻猜出了大概。
看来尧二还是遵从自己一贯的风骨,绝不肯屈就于世俗的婚约,玉珠小姐大约已经是大魏名动京城美男子的匆匆过客了。
想明白这一点,还真叫广俊王有些心花怒放。
第77章
玉珠哪里敢让王爷亲自为自己引路,自然又是推脱一番,奈何王爷坚持,便只好随在他的身后前行。
广俊王得了空子时,不由得转头细细打量这小妇人几眼,只见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黑色,一看就是没有歇宿好的样子,不由得一阵的心痛。
就在方才他无意中听到了白少与尧小姐闲聊之言,竟然无意中获悉了一些隐情。
那位尧小姐平日里都是羞怯得很的模样,从不见她主动跟自己的未婚夫婿闲谈,今日不知怎么倒是主动走过跟白少打起了招呼,虽然之后二人聊得大都是白家那个突然失心疯,独自离家从军的七弟,但是看起来,二人也聊得甚为融洽,美满和谐的姻缘指日可待。
白少不急不缓介绍了自己七弟在边塞驻守的近况后,几句话转到了尧府寄住的六小姐的近况上。
结果那位尧小姐也不知心内正痴想着什么事情,竟然走神说漏了嘴,道出了玉珠小姐已经被她哥哥轰撵出府的实情。
这话脱口而出后,尧小姐也自知闯祸,顿时口舌发僵,一脸无措地望向白少,只低低哀求,让他别将此事说出去。
那白少向来体贴,自然是温言安慰尧小姐,直说不会将贵府隐情告知他人。
广俊王作小人状偷听完毕,也是心安理得,不觉自己有丝毫不妥。他向来为人君子,也不会学了长舌妇人到处告知太尉大人早已经心生厌倦,情海生变的消息。
不过此番佳人惨遭抛弃,实在是尧二的可恶!只看着玉珠小姐憔悴模样,就可以想象她这两日在京城孤苦无依颠沛流离的境地。
王爷怜惜之情顿生,再不顾此时正是人多的场合,当下便微微顿住了脚步,与玉珠小姐并肩而行,借机低语道:“本王听闻小姐婚事生变,此时无遮身之所,不知小姐肯否让本王帮衬一二,为小姐安置了清净的住所?”
玉珠闻言,诧异地回望着广俊王,可是一想他是尧暮野的好友,也就大致猜到他一定是听闻了些许风声。不过既然答应了尧夫人,玉珠不愿流言从自己口中而出,便只笑笑道:“王爷又在说笑,玉珠这几日身有不适,所以想住在尧府京郊别院,是以搬出了尧家,还请王爷无须挂念。”
单论起逐花的本事,杨素生平最服尧二了!
除了那些个捻吃不到芳草,满嘴胡言的淫妇外,真正跟太尉有了私情的妇人,个个都是情断之后还对太尉大人处处维护,也不知被尧二喂了什么mí_hún的药散。不过杨素琢磨了一番,觉得大约也是都被那尧二拿捏了短处,威胁过了吧?
眼下这竹之仙子也不能免俗,竟然惨遭悔婚还这般维护着那薄情汉的脸面,真是广俊王疼到了心眼里,只低低说道:“玉珠小姐莫怕,本王绝对不会跟那尧二说起你的事情,还请小姐放宽心,本王绝对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玉珠不知自己何处体现得需要别人相托,只是觉得广俊王说话,靠得太紧,立刻不适地刻意拉远了二人的距离。不经意地抬头间,总觉得有犀利的目光正望向自己,可是抬头四处张望,除了正含笑走过来的白少,并无什么人,在与白少打过了招呼后,玉珠趁着广俊王与白少说话的功夫,自是脱身而去,再走几步一眼看到了那高台之上的挺拔男子……
此时校场之上,太尉正挂帅点兵。
此番他已经脱去了平日所穿的长袍宽衫,换上了存放已久的战场重甲。
这身铠甲据说是当年隐居的奇兵遁甲大师铁山老人的闭关之作。选用的乃是玄铁熔铸的甲料,外层附着一层白银,配合尧暮野高大的身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他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