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屏外的人讶异,“朕已经出去了三回,若不是姬无病再三确认你没事,朕都要以为你死了。永安又和朕闹说你被欺负,被慕容矶强带去学骑马。你要是再不醒,二皇兄又不在,依她的性子闹起来,可没人能哄得住。”
郦清妍默了一会儿,“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十二个对时。”
“难怪会这么饿……”揉了揉肚子,“安儿还那么小,你就让她骑马?跌着了怎么办?”
“朕三岁就开始学了,永安现在都多大了还不学?”
“她是女孩儿啊!”
“女孩儿怎么了?朕最反感把女孩儿养得娇滴滴,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郦清妍又默了一默,发现这个对话进行的奇怪,好像反了,慕容曒说的才该是自己的词。
“现在停车歇整,若要沐浴,朕让人备水。”
“好。”郦清妍站起来,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揉了揉,结果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道不会睡着凉了罢。然后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出来,暗叹一声不好,忙扯了一旁的绢子捂住鼻腔。
慕容曒闻到血腥味,绕过屏风走进来,“这又是怎么了?”看清情况,抱着胳膊啧啧两声,“说的娇气,就是你。”
郦清妍把被血浸透的帕子砸到他身上,“还不是因为你在马车里放了这么多火盆,我的脸都要烤开裂了,不流鼻血才怪。”
“究竟是谁怕冷的?朕一片好心还办坏事了?真是,不道谢也就罢了,居然还埋怨上。”说归说,出来端了那盏冷透的茶水再进去,倒一些在手心,一把捉了郦清妍,扯开她的衣襟,在她“你要干嘛!”的反抗里把湿透的手掌拍在后脖颈上,拍了两下,又倒了些水继续拍。
郦清妍歪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止鼻血,永安教的法子,效果立竿见影。”
“你确定是用这么大的力气?我的脖子要被你拍断了!”
慕容曒低头一看,发现雪白的脖颈为自己两巴掌拍得通红,突然就有些想笑,放轻动作又拍了一会儿,鼻血果然止住了。
“还真有用。”郦清妍咧嘴笑起来,满脸的血,模样看着颇惨。
慕容曒后知后觉地看着挂满水珠的手掌,眸子一缩,“怎么这些水碰在你身上没有结冰?”
对方表示她也不知道。
“睡一觉,控制能力突飞猛进了?”
“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好的,譬如是因为我体内的寒意散尽,以后再不是什么寒女,而是普通人了呢?”
慕容曒冷笑着阴恻恻地说,“那你就没有什么保护的价值了。”
郦清妍正好打开妆奁盒子,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吓得差点惨叫一声,所以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看着自己这幅尊容还能面不改色继续聊天的?
拿了帕子沾湿茶水,擦净脸上的血渍,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睡了那么久,躺的是你的床,那你睡哪儿的?”
“当然是你旁边,同塌而眠。”后面四个字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暧昧无边。
“哦。”郦清妍面无表情,“没有把你冻死,还真可惜。”
慕容曒看她在辇内转来转去,掀起窗户帘幕透过通透琉璃往外看了一眼,确认马车是停的,她的侍女坐的车就跟在后面,收拾东西准备去后头的马车上。所有的动作都那么自然和顺理成章,好像本就该如此。心头一动,忍不住感慨,“朕突然觉得,就像这样把你永远留在身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是非常好的事。”
郦清妍冷声道,“你想得美。”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正常沐浴,都是两个丫头绞了帕子递进里间,然后仔细擦拭一番,颇麻烦,洗着也不舒坦。见慕容曒往脖子上拍水没有冻起来,郦清妍再三确认,发现只要不去刻意地想,就不会将整桶水凝成冰,一时间几乎要高兴得笑出声来。
时隔多天,终于可以浸没在热腾腾的水里,拾叶特地调了花汁添进来,飘来荡去的白汽都泛着甜甜的香味。郦清妍舒服地喟叹一声,闭着眼睛,头靠在桶沿,有种想在里面泡到天长地久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为什么在长长睡了一觉之后,之前一直控制不好的寒气就不再肆意流淌,破坏一切摸到的东西了?
掬起一捧水,盯着看了一会儿,水没有变化。郦清妍想了想,在脑子里勾勒出一朵复杂的牡丹花图形,念头刚起,手中的水突然动起来,如同自己有了生命,一点点绽开,然后又慢慢凝结上去,最后躺在手心的,除了颜色是单调的雾白,与脑海中所想的牡丹一模一样。
这太神奇了!
郦清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能控制了,这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幸福。
一个激动,又弄出许多其他的物件儿来,冰簪子,冰镯子,冰娃娃,冰剑……乱七八糟,想到什么什么就出现,最后全部融化在热水里,把一桶热水都兑得冷掉。
玩了好大一通才好生洗了,穿上干净的衣裳,一把湿发被绢子拢在脑后,尾梢还滴着水。拾叶要帮她擦干,郦清妍实在是饿的扛不住了,决定先吃些东西。
回到龙辇里,圆桌上摆着饭菜,慕容曒坐在窗边看书,见她进来,从竖拿着的书本后面露出脑袋,“朕还以为你把自己和一桶水冻到一起,出不来了呢。”
郦清妍心情好,选择不和他计较,手指把所有菜都碰了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