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只假模假样地抖了抖,喊了句“韩姑娘饶命”,便没有旁的什么表示了。
韩秋思看起来也很淡定,冷眼袖手看着他。
李澄晞只觉得脖颈凉凉的,这缎子八成是真丝制成的,才有这样的丝滑触感。
下一瞬,李澄晞脖颈上的白缎子忽而动了动。
李澄晞浑身一凉,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冒了出来,他垂头一看,只见那“白缎子”并非白缎子,而是一条白蛇,正一圈圈绕在他的脖子上,长长的蛇信子一探,舔了一口李澄晞的下巴。
他虽然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废柴,但……好歹也是娇生惯养的,就算是见过什么蛇啊蝎啊的东西,也是在他父皇的酒坛子里泡着的,哪里和活的蛇亲密接触过?
并且……他这辈子但求安安稳稳的,不想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奇遇爱情故事,更不想当什么许仙。
李澄晞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那白蛇,然后往后一仰,“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韩秋思万万没想到李澄晞这么不经吓,唯恐他因此落下什么心结,自己难以和李儒风交代,连忙俯身,收回那条白蛇,然后手上使了很大的力气,“啪”、“啪”两巴掌打在李澄晞的左右脸上,终于将李澄晞打醒了。
李澄晞勉强定了定神,韩秋思急忙将白蛇举到李澄晞面前,解释道:“六皇子啊,我不是想害死你。你看看,这哪里是真的白蛇,不过是我用玄术幻化出来的,只要我……”
正当她打算将那白蛇打散时,李澄晞再次“咕咚”一声躺倒在地上。
第54章 中了什么邪门的毒
李澄晞和韩秋思站在长安城有名的那家波斯勾栏前,左右观望了一阵子,才谨慎地走了进去。
里头欢歌妙舞,形貌俱佳的波斯姑娘比比皆是。
韩秋思一脸庄重,将每一个看波斯姑娘看得入迷的男客人都揪过来看了看,为了防止姜子禄易容,韩秋思十分谨慎,不忘揪一把对方的面皮。
李澄晞跟着韩秋思身旁,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因为他觉得姜子禄并不是这么浅薄的人,他来波斯勾栏,应该会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但韩秋思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他顾不上许多,不得不想象着明天官府该要贴出通缉令悬赏在波斯勾栏里肆意调戏男人的白衣女子,他心里就不停地打鼓。他可也算是长安城里的名人了,难保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不被热心群众认出来。说不好就有人去拨通官府热线,将他揭发,然后长安府尹说不定会再次来他的酒楼找茬。
当韩秋思揪起第九十九个客人时,终于引发了众怒,勾栏的老板亲自迎了出来,询问韩秋思是不是要搞事情。
韩秋思便将姜子禄一事告诉了勾栏老板,勾栏老板沉思一下,一敲掌心,说道:“倒是有位客人和你的描述十分相符,但我也拿捏不准,要不带你去看看?”
韩秋思给了他银钱,他便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包间。
三人还没进门,便听见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声音很不寻常,李澄晞听了,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痒,紧跟着手指也有些发痒,开始乱动起来。
韩秋思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问道:“你莫不是中了什么邪门的毒?”
李澄晞一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神色,连忙点头。
韩秋思一脚将门踹开,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桌子前的四个人齐齐回头,怔怔看着韩秋思。
其中一个人,脸上糊了一脸的纸条子,已经分不出相貌了,慌忙站起身,乖巧朝着韩秋思拱了拱手,谦和问道:“韩姐姐,你是来找我的?”
李澄晞听见他的说话声,这才认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姜子禄,而他旁边那个同样糊了满脸纸条的,则是易家大小姐易寻烟。
李澄晞叹了口气,道:“万万没想到,你们躲在这里玩桥牌?说实话,我觉得你们来这里打桥牌,真是不自量力,这里头的波斯舞娘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都不敢和她们较量。要不咱们四个凑一桌,让她们两个下去吧?”
他一边兴高采烈地奔向牌桌,一边比了比旁边的两个波斯舞娘,这两人脸上一个纸条子都没有,仍然美艳如初。
他刚才走了一半,就被韩秋思强力按住,他怔怔看了眼韩秋思,后者脸上极为愤怒。
“你不是说自己中了什么邪门的毒吗?”
李澄晞一脸无辜,指了指牌桌,叹息道:“韩姑娘,我中了桥牌的毒,一听到桥牌的声音,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加入牌局,这难道不邪门吗?”
韩秋思的眉心跳了跳,默然不说话。姜子禄到底还是有点怕她,一把将脸上的纸条子都扯了下来,挪到韩秋思身旁,拍了拍她的后背,笑嘻嘻的。
“韩姐姐,你要不先回去,跟我父亲交代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担心。我们在外头吃个饭就回去了。”
韩秋思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信手一指刚摸上牌桌的李澄晞,冷笑道:“少主,你和易小姐混在一处,不过是年少贪玩了点,你若是和这个废柴混在一处,岂不是辱没了姜家的名声?况且他和李儒风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不要站错了队。”
……刚刚才说自己和李儒风情投意合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她?
李澄晞长长吸了口气,正要对韩秋思进行一场强力反驳,姜子禄却率先开了口,肃然道:“韩姐姐,话不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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