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疼,他就越恨,顾洵美太不顾念旧情,哪怕再恨他,再怨他也不至于眼看着那傻子对他动粗,见他受伤了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尤其更可恨的是那傻子,周显荣让柴榕卸了肩膀,只有招架之功却无抵挡之力,里子面子丢了个彻底,顿时就恨上了柴榕。
当面吵打不是他的风格,可是默默地吃了这么个大亏也不是周显荣能接受的……
可是不忍下来,当真一状告到衙门口,追究起事情起因来,只怕扯出来顾洵美来闹到他岳丈那里他反倒不好交待。
周显荣媳妇虽然死了,但岳丈一向尊敬他是个读书人,他又难得的口乖舌滑讨得了岳丈欢心,所以哪怕外面风言风语传的不甚好听,他岳丈待周显荣却仍一如既往,甚至更亲上两分,周显荣媳妇虽然死了,却还是和以前一样住在岳丈家。
想着以后谋职还需要岳丈的帮助,不能在此时把岳丈这条线给断了,周显荣便生生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只是回到家里脸色难看,胳膊疼的厉害却不敢露出形色,就怕引起岳丈的怀疑。
周显荣岳丈见女婿形容憔悴,无精打采连饭也吃不下,只当他是丧妻之痛更剧,心下不禁感叹女婿重情。
第253章 蝎子粑粑独一份
周显荣闹不起,一是以后升迁就职还有赖他家岳丈在后面大撒银钱,二来只怕闹大了在衙门口都闹个没脸。
他是不知道杭县令那不成器的儿子到底和顾洵美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先前还是冤家死对头,后来他一再听说永安县小霸王居然就拜了柴榕为师,走的还颇有些近。
按说杭玉清调戏顾洵美在先,又仗着自个儿老爹做官的缘故找了些兵丁寻衅,即便这样现在顾洵美偏仿佛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船过水无痕了,偏偏对他竟是横眉冷对,连话都不愿意说,面也不愿意见一样。
周显荣一面觉得顾洵美待他始终不同,对过于耿耿于怀,另一面却也隐约觉得是不是顾洵美近些日子过的好了,记恨着他,就再不想搭理他。
他左思右想难解贵妃之意,加之被柴榕羞辱一番,心情更加郁卒,羞忿之下竟然就病倒了,在家养了七八天的病才算好。
周显荣岳丈一看,这女婿竟是个心事重的,平日小俩口一起相处时有口角,谁知到了此时方知到底是有情份的,他闺女刚没,他竟似要随她去了似的,把他给感动的一个粗大汉子眼泪汪汪地安慰起周显荣来:
“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英子没福份,你可要好好的,周家和咱刘家就都靠你了。爹知道你难过,可你作为个男人,得挺住啊。”
周显荣也想不到阴差阳错竟得了岳丈的高看,这些天来嘘寒问暖,倒更似往常,不禁面露哀色,把戏演的更足。
心头却道,这倒是歪打正着,合该谢谢那傻子。
只是想是这么想,对柴榕却只有更恨。
不过,一切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是成大事者,不拘这些小节。
周显荣心气高,可是眼前的事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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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荣心高气傲,让柴榕简单粗暴地就用拳头给教训了,贵妃用膝盖也知道他肯定是各种受不了,各种憋屈,可是贵妃全不在意,倒是柴榕一路上赶着驴车这顿小曲让他哼哼着那叫一个欢。
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又记不得词,还似乎不在调儿上,但总还听得出欢快的意思来。
贵妃懒得理他,可到了家他还是这般,连木墩儿都看出来了。
柴榕不等木墩儿问完他遇到什么高兴事,就在院子里当着李嫂子和钱大姐的面扯着脖子就嚷嚷开了。
“你娘夸我了,说我比那个——那个——”
他记不得周显荣的名字,手指胡乱在空中比划两圈就略过去,“比他强上一百倍。说我长的俊,个子高,还会功夫——阿美,原来你喜欢我是真的,以前我还不信你。现在我信了,你是真喜欢我的。”
木墩儿听话听音儿,能让他家娘娘这么不留情面撅回去的也就村里疑似旧情难断的周家显荣宝贝了。
正巧那人也在永安县供职,地点也对上了。
他家娘娘八面玲珑,心思深沉,对哪个都不得罪苦了,至少表面上和颜悦色,顶多算是个绵里针。可就是对这周显荣不假辞色,深感痛绝。
周显荣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了,合该荣幸才是。
他家娘娘看不上周显荣,却把傻爹给抬的极高——长的俊、个子高,还会功夫,这固然都是真的,可还有一个,他亲爹是个傻的。
这些赞美的话便要打个折扣了。
木墩儿听的不甚认真,倒是贵妃让柴榕当着这么些个人大声嚷出来给臊的满脸通红。
她是计谋多,心思深,可脸皮却的的确确是薄的,经不住在众人面前这么个表白法儿。
李嫂子喜欢这一家子好侍候,月钱高不说还不苛责下人,笑眯眯地附合道:“咱们家老爷可不就是嘛,长的就是俊,我也见过不少男的女的,可没哪个比得上老爷的。”
柴榕一听更是得意,“那是!”
贵妃已经臊的无地自容,红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故作镇静地就回了屋子。
虽说一家子说说笑笑就那么过去,可是柴榕明显自信又回来了,也没了以前小心翼翼讨贵妃欢心的架式,又嚣张乐呵起来,唯一让贵妃省心的是他那玻璃心也一并收了起来。
贵妃转眼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