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实在太困,也没怎么挣扎就靠在赵岁安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在行进的车子里被人靠着肩膀睡觉,这对于被靠着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车身稍微晃动得厉害一些,肩膀上的人就很容易被晃下去。在高速上跑的时候还好点,后面有一段路就很不平缓,是以前的乡道后来拓宽改的,车开在上面一会儿一个起伏,林泉的脑袋在赵岁安肩膀上一颠一颠的,赵岁安总觉得这家伙马上就要滑下去了。他不得不不断调整肩膀的位置去撑住林泉的脑袋,效果也实在不太好,不一会儿赵岁安就觉得肩膀酸了。
真麻烦……赵岁安扁了扁嘴,干脆伸出手臂,把林泉的脑袋整个儿抱住,固定在自己的肩窝里。
这样省力得多。赵岁安本来就是练拳的,手臂的力量比肩膀的力量更强,而且肩窝是个凹面,比突兀出来的肩膀更适合放上一个脑袋。赵岁安觉得舒坦了,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毫无知觉的林泉,很满意地从椅背上微微往下滑了一点,找了个更舒服的重心坐着,全然无视了前方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直勾勾盯过来的简洁的眼神。
到达大中华区关口的时候赵岁安自己都差点睡过去。停车的动静让他猛眨了几下眼睛清醒了过来,然后试探着叫了林泉一下。
“……嗯?”林泉睡眼惺忪地在赵岁安肩窝里蹭了蹭,看样子昨晚上真是熬狠了。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实在有点暧昧。
前面的简洁和司机一声都不敢吭,但四只耳朵像天线一样竖得老高。
“要下去看一眼吗?”赵岁安问林泉。对他来说出关没什么好看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带林氏的人跑线,按照林泉这种较真儿的性格,估计会想要亲眼看看行运出关的程序。
果然,林泉从赵岁安的肩窝里直起了身子,神色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就想推开车门下去。可一转头他就看到车窗上映出来的他自己的头发,去开车门的手立刻顿住了。
赵岁安一乐。林泉的头发是出门之前用发胶打理过的,现在被他睡得一片狼藉,完全没了执行总裁的精英范儿,倒是像个出来自驾、中途换班睡觉的小伙子。
“还下不下去了?过关不等人哎。”赵岁安明知道林泉是顾及他那发型,但是看他那窘迫又憋着不说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想痘痘他的想法。
林泉对着车窗快速地理着自己鸡窝一样的头发,看也不看赵岁安一眼,只闷闷地对着车窗说:“乱七八糟的。都怪你。”
赵岁安差点笑出声来。林泉这话说的完全没有魄力,倒像是在撒娇。林泉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泄愤一样最后扒拉了几下头发,一边快速推门下车一边回头瞪了赵岁安一眼,然后往关口走过去。
赵岁安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前面的简洁用一种幽怨而意味深长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也推门下车、追着她上司跟过去了。
车队在出关之后分头跑开了。运输医疗物资的这一组向西南方向行进,运输展览品的那一组则继续南行。上车之后赵岁安干脆让林泉在座位上躺倒,枕着自己的大腿睡觉。这样的确比靠着肩膀还要舒服不少,林泉就这么一睡睡到了目的地,中间完全没醒过。
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天没亮就开车出了京城,现在则是彻底天黑了。车队开过的地方越来越安静,最后进入到地方军区的驻地,而且这里还远不是最终的目的地。之后的路需要有人带他们开过去,因为那里已经是保密区域了。
他们到的比原定计划还要早,根据计划,他们会先在军区驻地休整一夜,第二天会有专人带他们继续行进。车队根据指引把车停到了指定的区域,林泉下车之后才发现虽然他们早到了,但是负责接待的人已经就绪了,而且还是他的老熟人。
“好久不见了。”一个穿军装的男性alpha朝林泉走了过来。林泉心里惊讶了一下,但还是迎了上去,熟稔地拍了拍那人结实的肩膀笑道,“大晚上的还惊动瞿中校啦?那多不好意思。”
这人叫瞿翔鹰,比林泉小两岁,还不到三十岁肩膀上就已经别着二毛二了。而且他现在是正团职,这几年在军区里非常引人注目,能力很强,军衔没继续晋升只是因为太年轻了。林泉跟他打过不止一次交道,双方都对彼此很是欣赏,但林泉却不太希望现在在这里见到他。
瞿翔鹰跟林泉寒暄了两句,目光就投向了林泉身后的赵岁安身上。
“嗯?我记得你的助理是个漂亮姑娘啊?换人啦?”
赵岁安一愣,脸色随即沉了下来。alpha的本能让他很明显感觉到对方并不是真的把他错认为是林泉的助理,而是蓄意要挑衅他。赵公子哪能受得了这个?他眼睛一眯,迈开步子径直走到林泉身边,肩膀和林泉的肩膀紧紧贴着,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瞿翔鹰伸出手:“您好,我是林泉的丈夫,还没听我太太提到过您呢,贵姓啊?”
林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着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赶忙趁着瞿翔鹰还没说话的时候抢先一步介绍道:“这位是瞿翔鹰中校。瞿中校,这是赵岁安,他的公司是负责我们林氏以后的特殊需求运输的。”然后林泉话头一顿,带着安抚意味的看了赵岁安一眼,对瞿翔鹰说:“我们刚结婚,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同行呢。”
瞿翔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