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吃瓜捡了最小的丫儿,正打算吃饭的时候也记着饭食,不能吃多了。小蛋糕被林声放在卧室里,等下午先吃一个,再放一个进冰箱先斩后奏。
盛饭的时候也要使些手段,把米往松了堆,堆出一碗虚假的繁荣,实际里头有中空。
一些小手段耍尽了,两个人猫回房间里分了叉子,如愿以偿地共享了午饭与晚饭之间的蛋糕。
蛋糕这东西,一直吃有时倒麻木,尝不出新鲜滋味,郑念初和林声很少吃零食,又是一起吃的一小块儿,尽管蛋糕一般却品出了每一口的香甜。
奶油的浓郁,鸡蛋和糖融合后独有的香气,巧克力细腻地渗透进蜂窝似的海绵,激发出淀粉熟透且湿润的温软。
以及,郑念初每尝一口就满是魇足的猫儿一般的表情,晶莹剔透的脸上幸福不言而喻。
白天一切如旧,只是到了晚上,她们躺在床上,关了灯闭上眼,郑念初就突然心有所感睡不着了。
父亲听她说完后那一瞬的错愕浮现在眼前,在黑夜里独树一帜,太过明显。她彻底没有家了。
“林声。”
“嗯?”她也还没有睡着,听到郑念初喊马上回应。
“我做的对吗?”
把卫商的援助当做没有那回事,对着即将调入深渊的父亲隐瞒,冷静地像一个外人。用冰冷的法律和秩序去攻击情感,做一个漠然的人。
林声没有回答她,静谧的夜里连远处的施工现场都安静下来,虫鸣上得四楼,被夜里的凉风吹得四散,幽幽地飘着。
郑念初听着这样的安静,突然抓住林声的手,内心一阵悔意直窜上头,冲撞敲打着她的神经,狠狠拷问着她的真心。
感性与理性对峙,郑念初不想坐以待毙,决定为自己辩白,交由黑夜审判。
“对,我不应该帮他,这对他而言也是解脱。那时候,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觉,起夜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在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甚至掉头发,他脸色很差……”
林声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想整理好说辞才道:“人不能一辈子活在对错误的掩盖里,那太累了,每天什么都不干,净受着慌张的煎熬。”
“林声,”郑念初伤到的手捂着额头,“我听不懂。”
她脑袋里混乱一团,缠在一起的脑神经禁止她思考,禁止她传唤理性作为她的证人,她的律师。
“你没有做错,”林声说,又紧了紧她们交握的双手,倾过身搂住她,不算轻的力度抚过她的短发,她的背脊,意欲把她头脑里的混乱镇压住,“你是对的。”
这句话化成了千丝万缕,又化成温柔的水流和和梳子,梳理涤荡,引导着缠在一起的脑神经各归各位。
于是大脑终于安静下来,沉入一片轻松的漆黑。
燥热不是温和的春日积攒出的强弩之末,一日的热度过去就可以迎来一场初夏的雨。一直到第二天,气温仍旧居高不下,早间的清凉怕是撑不过两节课。
从副局的女儿,到现在的孤儿。无疑是从天上狠狠地跌下来。郑念初预感过,和别人的相处可能又会有新的变化。
然而当她听见一个男生明显是在朝她吹口哨时,尽管心里不大在意,还是很感慨,这些变化也太明显了吧。
“帅哥!”
一声呐喊从口哨的放下传进她的耳朵,一概不理,郑念初和林声按着自己的路线笔直地进了教学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酷。”调侃的男生摇头叹道。围在一圈的朋友说他:“别乱开玩笑。”
那男生又说:“你说这人,长得好看的,怎么捯饬都好看。以前我老觉得,女生就要长头发,越长越像女孩子。可是郑念初都剪那么短了,还是漂亮。”
一个道:“比长头发还漂亮。”
又一个道:“不,林声漂亮。”
少年们便因此争论不休。
上了楼,迎面走来两个隔壁二班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甜甜的,手舞足蹈地说着周末两天的见闻,看到郑念初先是一愣,然后就惊叹起来。
“哇,郑念初?”还有些不敢相信。
本来是挺不礼貌的,但是女生的脸上却是一副艳羡的表情,往外散发着不加遮掩的好感。
郑念初就停下来,用疑惑的表情问她。
“你头发哪里剪的,真好看。”少女夸张地拖着嗲嗲的腔调扭来扭去。
“就……就在学校门口。”
他们交错过后,郑念初还能听到那个女孩和她的同伴说:“我也想剪短发,好个性啊。”
“得了吧,你是圆脸。”
原来……郑念初怔愣着,那些目光和口哨声是因为头发吗?她摇摇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接着,头上落了一只爪子。“还不错。”林声说。
一上午,她就头发的状况和全班的同学解释了个遍。到后来,再有人来问,直接由周围的同学代劳。
“门口剪的。”
“随便剪的。”
“脸好看。”
把问问题的同学冷酷无情地打发走。
这些和虞嘉月无关,她翻着一张张月考卷子,翻来覆去地看,找不到一点批改的错漏。按分数来看,她比上一次考得好,可按照名次来看,她却被郑念初压了一头。
靠,她之前说考第一也不如报复王嫣爽快,那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不是高高竖起的flag呀!
诚然,考了第一没有那么爽,但是失去自己本来的名次比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