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坐上车的何暮光笑嘻嘻地挂掉电话,给周故说了一个地址之后又继续笑,甜的张胜都觉得有些黏牙。“你怎么叫他何教授了?”
何暮光给张胜抛了个媚眼,“这叫情趣,情趣好吗?”
三十六岁的某张姓未婚经纪人被呕得一口老血说上不上说下不下,实在不能理解这位明明想求的东西一无所有仗着别人给出的些许温暖过活的人是怎么张口闭口谈情趣,简直是“人傻钱多速来”的典型代表,完全可以载入史册的伟大功勋。
何暮光这时才补充道:“何数接了平大的聘书担任教授,以后会长期呆在这边了。”
张胜听了,确实不知道自己该为何暮光高兴还是难过――何数对于他太过重要,他可以将何暮光原本倾斜地过度的天平摆正,但也可能一压再压,让他强颜欢笑喘不过气来。这是真的说不出是幸事还是灾难。
“等等,”何暮光忽然语气严肃地开口,让因为被红灯拦住去路的周故以及张胜同时转过来看他。“――周故,还是回我的房子吧,我要换衣服。”
张胜:“……”
周故:“……”
喂,你刚才那样我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吗?竟然只是回家换衣服!
虽然如此,张胜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八月二十号就要进贺呈陵的组了,这些天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尽快。”
“嗯。放心吧您嘞,我肯定先把自己解决了。”
“最好。”
何数从平大离开,打算搭地铁前往和何暮光约定的地方,他虽然过来了几天,但是熟悉一座整天拥堵的城市也确实是不需要多长时间,更何况他还有极好的记忆力。
过了这个十字就是地铁站。
何数站在那里等红灯,一辆红色的跑车忽然停在他身边,里面的人放下一段玻璃窗,端的是一副fēng_liú纨绔的张扬模样,可惜却被全副武装的帽子和墨镜打了八折――“诶,帅哥,一个人吗?要不要跟我走?我请你吃饭。”
旁边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估计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这么大胆地调戏良家妇……不对,是调戏一看就沉稳内敛的男人。
不料在她看来十分冷静自持的男人忽然间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竟然也是春花繁盛群星灿然,挥毫泼墨间就勾连出浓墨重彩瑰丽色泽。然后道了一句让小姑娘更为惊讶难以置信的话,“换一下,你陪我,我请你吃饭。”
车里的男人也没想到对方这么讲,明知道眉毛被墨镜和帽子遮掩着,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随即就笑了开来,百无禁忌地压低声音道:“看在是你的份上,可以。上车。”
小姑娘在红色跑车绝尘而去之后还愣在原地,当街勾搭成j,i,an这件事情帮助她重建了一次世界观,并且……错过了这一班的公交车。
又一次红灯,何暮光将帽子和墨镜摘下,露出去录节目前新染的金发,其实他的那头发并不算是扎眼的那种,更像是欧洲人的那种金色中泛着些银白,但也足够在一群黑发黑眸的人中做到鹤立j-i群一点也不泯然众人矣。
“你怎么总是染发?”
何暮光回答地漫不经心,“希望能被注意到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缺爱。”
何数忽然觉得自己五味杂陈,像是一种尖锐的钝痛――当年负气而为说不清对错也无关对错,之后的后悔是真的,恼怒也是真的,终究是将人逼近了一个死胡同,费了许久才找到另外一条和解的路。该怎么说抱歉呢?说抱歉就意味着将对方小心翼翼维护的那道他以为十分重要不敢去提的壁垒打破,逼着他坍塌。他不忍心之外,更是因为知道自己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做不到。
“喂,你怎么了?旁边坐着我这么帅气的人还走神,何教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要坐在我跑车的副驾驶上?”
“刚才想一些事情,今天去平大交接了一下工作,比我想象的要繁琐些。”何数揉了揉鬓角,将窗户升起到最高。
“习惯就好,以后应该事情更多。”
“如果那样,我就只能辞职了。”
何暮光听到这句话手一个哆嗦,他实在是没想到何数竟然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立刻哄着劝着,“别呀何先生,我们做事情呢,还是应该三思而后行。不说别的,成本太高!”
何数听了这话有些熟悉,反应过来地时候便开始笑,“这不是我当年经常说你用的话吗?”
“是啊,我当年打架玩闹不学习,你才老这么说的啊,你现在可不能步我的后尘。”
“不会……”何暮光缓了口气,感觉自己完成了拯救人类的恢宏壮举,然后就听到何教授继续道:“打架我不太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