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了门外的嬉闹笑谈,不大的空间里,只余两人彼此交缠的喘息,以及响如滚雷的心跳。
“我不开心。”叶韶礼缓缓将人松开,趴在她肩头闷声开口。
恩恩眨了眨眼,贴着他的脸颊用力亲了一口。
“不够。”叶韶礼压着唇边的笑意,故作低沉。
恩恩烧红了脸,细白手指掐在他的胳膊,“不许讨价还价。”
轻细的嗓音夹杂在软绵的呼吸里,好似春天的柳絮拂过心头,撩得人心痒痒。
叶韶礼眸光一暗,眯着眼寻到她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了上去,碾压着她的柔软,辗转缠绵。
等两人回到客厅,游戏已到尾声,叶韶薇正在接受弹额头的惩罚。
夏隐碰了下便收回手,叶韶薇却捂着额头痛呼出声,“哎呀好疼,脑袋有点晕,快扶我躺下。”
叶韶礼转开眼,不忍心看自家妹妹浮夸又蠢笨的演技。
纪绵叉着腰哈哈大笑,等笑完了这才走过去挽着她,“来来来,我带你去客房睡觉。”
叶韶薇挣扎未果,硬生生被纪绵推进了客房。
“乖,不要当电灯泡哦。”纪绵弹了下她的额头,纤指一挥,瞬时落下个红印。
叶韶薇赖着不肯走,叶韶礼便也留了下来。
周御看他熟门熟路走到恩恩房里,心里苦涩泛酸,滋味难言。
回到对面屋里,迎面而来只有一片漆黑的孤独。
周御倚着门框,沉默半晌,干脆走到楼下买了几瓶酒。
从便利店到小区门口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周御却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把这段路走完。
顾明雅不知从哪钻出来,突然拦在他面前,“周御,我最后再问一次,到底要怎么做你们叶家才肯撤销诉讼?”
“我说过很多次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撤销诉讼,你死心吧。”
周御揉着眉心,一脸不耐。
撤销?呵!
只打财产官司已经是便宜他们顾家了,居然还想得寸进尺,难怪叶韶礼这样淡泊的性子都说他们家的人黑心。
顾明雅还不知道身上已经被贴上“黑心”的标签,仍扯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那你就不怕你爸被革职吗?”
“他摊上的可是人命官司,就算你们叶家手能通天,这种事一旦被曝光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轻则革职,重则坐牢,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顾明雅逼近他,盯着他坚毅的轮廓,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周御微不可见地叹一口气。
血浓于水,叶修翰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可一想到母亲因为顾家的所作所为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的愤怒怎么都压不住,只想着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为她出一口气。
想到母亲的温柔浅笑,周御慢慢平静了下来,理智也重新回笼,头脑飞快地运转着。
“如果他真的惹上人命官司,你觉得他还能坐稳公安局长这个位置吗?盯着他的政敌也不少,那么多人都没抓到他的把柄,你凭什么觉得手里的东西就能一击命中把他拉下台?”
周御说完便甩开她的手,唇边牵起一抹讽刺的微弧,“还是说顾大小姐觉得我比较好骗,所以才来缠着我?”
顾明雅被戳穿了心思,脸上一僵,翕着唇瓣说不出话来。
周御没再看她,转过身径直往前。
顾明雅着急跟上去,不料他突然停下脚步,白嫩的鼻尖一下撞到他结实的背脊,痛得她险些掉下泪来。
毫无防备,男生遒劲有力的肌肉就这样贴上她的脸颊,清新的薄荷气味萦绕在她的呼吸之间,莫名的让人心慌。
等她回神再看时,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走远,抬眼往前,只有凉风拂面,隐约夹杂着一丝浅淡冷香,触人心弦。
许是被顾明雅那番话扰了心神,周御走到小区门口又折了回来,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文华豪庭。”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别墅楼下,闷头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捏扁手里的罐子,抬手丢到旁边垃圾桶。
易拉罐扑通落下,发出沉闷声响。
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别墅门前拿出了钥匙。
叶修翰正坐在沙发上给周辰羽涂指甲,听到动静倏地抬头,等看清玄关处的人影,眼神立刻由凌厉转为柔和,“阿御,你回来啦。”
周御走到两人跟前,轻声应了句,“妈,爸,你们还没睡啊?”
叶修翰直直盯着他,脸上满是惊愕。
没听错吧,他终于肯喊爸了?
周御说完就转身去了厨房,深吸两下,冲着门外又喊了声,“爸,家里还有吃的吗?”
叶修翰欢天喜地跑过来,正准备开火煮宵夜,却被周御给拦了下,“我不饿,就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然后便把顾明雅的那些话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叶修翰听他说完,试着拍了下他的肩,朗声道,“你别听她瞎说,什么人命案子那都是没有的事。我们当时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为了避免泄密,故意做了些假的资料来混淆耳目。她拿到的,应该就是那些假资料。”
周御暗自松了口气。
叶修翰看他一眼,突然伸出长臂,一个熊抱将人扣在身前,“儿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周御将他推开,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没事,应该的。”
叶修翰开怀一笑,露出铮亮的大白牙。
“我先上去洗澡了,你继续帮妈涂指甲吧。”周御说着便往楼上去,把一楼的空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