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时观还没回应,门就被人从外狠狠推开,镡烈大步跨了进来,双目赤红,“阿蓝,你怎么这么说自己?这跟你没关系!”
靳蓝没有转身,只静静站在原地,温声道:“你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凭什么要时观去做?我们以前走南闯北,什么事情没见过?龙阳之好也见得多了,难道你要逼迫时观去和一个姑娘成亲?这既是害了时观,也是害了无辜的姑娘,你若真想给镡家留下血脉,不如将我休了另娶。”
镡烈闻言,心痛如绞,顿时一把将靳蓝扣在怀里,颤声道:“你说什么胡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说这样的话。”
萧居瑁:“……”还是靳蓝大嫂厉害。
镡烈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昨晚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才揍了镡时观,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喜爱男子也无可厚非,只是,一想到以后的弟媳是个男人,他心里就有些不大舒爽。
靳蓝离开他的怀抱,秀雅的面容上绽放一丝笑容,“好了,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一起去吃饭吧。时观,你也别跪了。”
镡烈自然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没好气道:“起来去吃饭吧,还有,你既然说你喜欢男人,总得带一个回来吧。”
萧居瑁:“……”朕就在你们面前啊。
镡时观起身,“谢谢大哥大嫂理解,等有机会,再给你们介绍不迟。”
“哼!”镡烈脸色臭臭的,冷哼一声,甩袖出了屋子。
吃饭的时候,镡烈虎着一张脸,“你已经有十几年没回来,江陵城变化很大,吃完饭,我让长轩带你们出去走走,长轩,你今日就不用去练武场了。”
“是,义父!”
这个决定正合萧居瑁的意,他们此次来江陵城就是为了彻查蔡立一案,这蔡府就在江陵城南。
吃完早饭,季长轩就开开心心带领他们出了云霄山庄。云霄山庄坐落在江陵城北,与蔡府隔着一整座城,真要慢悠悠走过去,那得很久。
不过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刘卫已经带人在暗中查探了。
季长轩性子开朗,萧凡正好有些内敛,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个说,一个听,恰好萧凡对江陵城的繁华热闹非常感兴趣,季长轩就走到哪儿说到哪儿,每每看到萧凡眼中的惊叹,他就很有成就感。
两人兴致一上来,就将沉默不语的镡时观抛诸脑后,镡时观也不在意,只抱着萧居瑁在城中宽阔的街道上闲逛,但还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季长轩!季长轩!……”不远处有个微胖的少年在人群中挥舞着手臂,兴奋大喊。
季长轩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长轩哥,是你朋友?”萧凡踮起脚尖往朱宏业看去。
季长轩点点头,伸手拉住他手臂,“走,我介绍你俩认识。”
两人来到朱宏业面前,朱宏业细长的眼睛瞅向萧凡,问季长轩:“这谁?”
“我二叔带回来的弟弟,叫萧凡,小凡,他是朱宏业,我的朋友。”
朱宏业颔首表示明白,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肉嘟嘟的脸蛋将眼睛都挤没了,“原来是你堂弟啊……咦,不对啊,怎么不姓镡?难道跟你一样是镡家的义子?”
这个问题,季长轩其实也没搞清楚,因为萧凡跟他一样,称呼二叔为二叔。
“算是吧。”
朱宏业眯起眼睛,有些肉的白皙右手搭上萧凡的肩,“既然是长轩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以后在江陵城,季长轩罩不到的地方,我帮你罩!”
季长轩捶了下他的肩,“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萧凡咧开嘴,“谢谢宏业哥。”
“走,我带你们去玩。”朱宏业对江陵城的玩乐之地可比季长轩熟悉多了,镡烈对季长轩颇为严厉,他很少出来玩。
“等等,我二叔还在后面,我要跟他说一声。”季长轩说着转身就看到他二叔正向他们走来。
“二叔,朱宏业说要带我们一起玩,您要不要一起去?”其实他心里是不太希望大人跟着的。
镡时观也不会跟他们小孩子玩闹,便道:“你们自去玩吧,我自己随便走走,注意安全。”
耶!
季长轩心中狠狠点头,“那我们就先走啦。”
镡时观望着几人离去,反正云霄山庄与朱家在江陵城的势力不算小,应该没什么人敢欺负他们三个。
萧居瑁正忙着惊叹城内的绮丽缱绻,相比京城的古朴庄重,这儿的温软缠绵真是让人仿佛进入了温柔乡,一旦迷陷,便不可自拔。
歌楼乐坊,软玉温香,美人凭栏而望,语笑嫣暧昧流连,楼外江面,画舫林立,丝弦之声不绝于耳。
萧居瑁惊叹于这里的纸醉金迷,这里的富丽堂皇,这里的浑噩与沉沦。
当然,除却这些,街市上还有颇多的书坊,江南人杰地灵,才子涌现,这些书坊里头外面,俱是文人骚客,流连忘返。还有不少人当街出卖字画,许是有学识的贫寒之士为了赚取一些银钱补贴家用。
萧居瑁每到一个书生摊前,都要仔细瞧上一瞧,这些可都是萧国的才学之士,他可不能错过了。有自信在人才辈出的江陵城当街卖字画,这些人的字画铁定不俗,萧居瑁的确是瞧到了许多佳作。
又到了一处摊前,摊面上俱是字画,一身形瘦弱的书生垂首坐着看书,见有人来,方抬起头来,看向镡时观,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