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点了点筷子,夹了一根菜叶放到嘴里,慢慢地嚼了两下,没有说话。
顾凌朔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自己都快吃吐了的菜叶子就这么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顾凌朔担心宁初会被毒死。
宁初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起身,端着盘子离开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顾凌朔终于受不了了。
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宁初至少还愿意搭理他几句,现在宁初心里藏着事,能好几天不和他说一句话,话痨表示他憋不住了,难受的像是机关枪找不到了靶子,空虚的不行。
冒着可能被骂成翔的风险,他趁着下课偷偷地翻了翻宁,还真在里面找到了几张图,都是从购物杂志或报纸上剪下来的自行车介绍图,再随便瞟——八百块钱,对于顾凌朔这种从小就不缺钱花的人来说,不贵,但是对于宁初……
顾凌朔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于是,他擅作主张地拉着宁初去了他驻唱的酒吧,对,没错,酒吧!
酒吧是顾凌朔的二表哥开的,他爸还出钱“赞助”过,二表哥平时游手好闲不做正事,就张罗着这么一间小酒吧,赚点小钱,也算是基本维持生活,在县城里属于头一家,别无分店的那种,酒吧生意不好,但也不差,总有那么两个失意人来试图来个不醉不休。
顾凌朔被他爸打包扔过来之后,唯一一件满意的事情就是他二表哥这间小酒吧了,因为里面可以唱歌,顾凌朔自诩自己是个搞音乐创作的,然而他爸认为他就是个吃多了闲得慌的。
宁初被生拉硬拽过来之后,才冷着脸问顾凌朔是什么意思。
“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啊。”顾凌朔摸着唱台上的电子琴,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按了两下,“这是我一表哥的地盘,他缺一个服务员,你只要帮忙送送酒水,一个月两千五,但是你不是全职,所以一个月给你一千六,你当然可以不干满一个月,干多少天结多少天的工资。”
这意味着宁初要存够八百,只要干满半个月就可以。
“未成年也可以?”
“谁知道你是未成年?长得小不行?我还说我十八了呢……”顾凌朔绕过电子琴,拿起靠在一边墙上的吉他,胡乱地拨了两下,“放心,没人会盯着只干半个月服务员的你的。”
“你知道?”宁初摸着吧台的边缘,有些诧异,显然顾凌朔是知道自己正在攒钱,甚至是需要攒多少他都知道。
“我说,你别打我。”顾凌朔放下吉他,抱着脑袋,假装避免被打的样子,“我翻,看见你要买的东西了。”
所以顾凌朔才带他来这里工作?
宁初不会打他,他也不是那种性格的人。但是对于顾凌朔这种方式的帮助,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触动的。
宁初轻声道了一句谢,却让顾凌朔瞪大了眼睛,“你这么客气,让我受宠若惊啊。”说罢,眨了眨眼睛,“好歹蹭了你那么多顿饭,也得找个机会还还。”
这也是为什么一到周末节假日,顾凌朔就拉着宁初出门,一天都不见人影的理由,宁初在没准备好给闻景的生日礼物之前,自然也不会让闻景知道他在干什么。
买自行车的钱早在前几天就攒够了,但是县城里没有闻景要的那个牌子型号的,顾凌朔一听就大包大揽地把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他一直挺不受他爸待见的,但是让他爸买辆自行车再让人送过来还是妥妥的。
周六上午,顾凌朔给宁初打了个电话,是闻景接的。
闻景一听到顾凌朔的声音,就恨不得把电话摔了,但是手抬抬放放好几下,最终还是忍着问了一句,“什么事?”
“找宁初。”顾凌朔毫不委婉,正中红心,闻景“砰”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恰巧宁初从房间出来,看到闻景站在电话旁边气呼呼地样子,心里大概有了一些猜测,“是顾凌朔吗?”
“不是。”闻景迅速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