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他会把三爷的灵力甚至魂魄也吸了去。”
“亲眼目睹证实之前,切勿妄加揣测。”杜言疏面色凝肃。
柏旭嘴角抽了抽:“事到如今,三爷心里还是向着他。”
“眼见为实。”杜言疏面不改色。
话音方落,一道灵力挟着杀意飞掠而至,杜言疏面色微变,身形一闪险险避开,左臂处的衣衫已裂了一道口子。
再抬眼看时,柏旭的面容隐在浓稠的雾色中,看不清五官神情,杜言疏心中一凉。
“既然想要亲眼目睹,赶巧冷某近来闲得骨缝痒痒,今日心情甚好,想着带三公子去瞧瞧,公子不嫌弃冷某多管闲事罢?”即使捎着笑意,冷郁的声音也让人背脊发寒。
杜言疏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从容道:“嫌弃。”
“……三公子果然有趣得很。”一语未了,一位身着墨衣的男子已然站在他近前,眼睛眯成弯弯的一道月牙儿,乍看俨然一副笑容和气的俊美公子。
“这是实话。”杜言疏不动声色道,眼前这个笑模笑样的公子,正是阴狠狡诈的狂骨教主。
“杜三公子别来无恙。”冷郁面上笑意更深了,嘴角两个小梨涡浅浅浮起。
杜言疏面上了无情绪:“冷教主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冷郁啧了啧,撅起嘴道:“杜三公子这般冷冰冰的,让冷某好生难过呀,我们虽初次见面,但也算有过肌肤之亲了罢?”
闻言,柏旭身形猛地一颤,隔着雾气杜言疏显然没察觉。
“冷教主怕是记错了。”杜言疏冷声道,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冷郁笑,一双眼却似深不见底的枯井:“上元佳节,月上眉梢,津月河上小船中,良辰美景春宵一刻,我可是对小叔你念念不忘呢。”
“这两个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不归出鞘,夺目剑光划破浓雾,朝冷郁直削而去。
冷郁负手而立,面上笑意未褪,不知不觉已移至杜言疏身后:“三公子好无情,我可真要伤心了。”
杜言疏自然不会受他戏语所影响,剑光一转朝身后连劈三剑,冷郁身形隐于血雾中,如鬼如魅游刃有余:“不愧是杜家三公子,就凭在鬼域竟还能使出灵力这一点,在你们修真界就十分难得呢。”
杜言疏混不理会,心里清楚,依冷郁的实力,即使是他全胜时单打独斗也了无胜算,更别说如今身处鬼域灵脉受制,每出一招灵脉就隐隐作痛,十分勉强吃力。
可以说,胜算是不存在的——!
柏旭站在浓雾中,既不言语也无动作,眸色晦暗冷面旁观。杜言疏了然,如今的柏旭,没把自己五花大绑直接送到冷郁跟前,已算顾念旧情。
瞧杜言疏灵息越发不稳,冷郁嘻嘻一笑:“三公子若是玩累了,告诉我,我可不忍心看你这般辛苦呢~”
言毕,周遭的血雾似液体般流动汇聚,瞬息便凝成一道道红色的绳索,缠绕成网,铺天盖地朝杜言疏倾压而来!
杜言疏手中剑招绵绵不绝,剑意所至处血雾飞溅四射,红雨骤降。
饶是一番恣意轻盈的光景,却已是强弩之末,用血雾织成的缚仙网源源不断朝他缠绕而来。
其实冷郁若是认真想要置他于死地,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如此大费周章地玩儿,不过是出于他那点恶趣味罢了。
“三公子能撑这么久,真让冷某意外呢。”冷郁站在不远处,微微泛红的眸子掠过一抹兴奋的光彩,他打了个响指,血雾又幻化成一直巨大的手臂,从缚仙网中伸出朝杜言疏喉咙抓去!
杜言疏剑尖一挑朝血掌直劈而去,血掌却纹丝不动,将汹涌的剑意尽数吞没。
“……!”喉头被摁住,胸口一阵腥闷,杜言疏整个人被举了起来,耳朵嗡嗡作响,面上憋得通红,细长的眸子也染了层氤氲的水雾。
一旁八风不动的柏旭终于忍不下去了,面色陡青,拔剑出鞘正欲相助……
“别着急,我答应过你不会伤害他,自然会做到,况且——”
冷郁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血掌骤然松开,杜言疏的身子似一片叶子坠落而下,柏旭正欲跃身相接,一个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而来,鲜红的羽翼跳入众人视线。
失重感消失,杜言疏稳稳当当地坐在血明鸟身上——
“多谢……咳……”杜言疏揉了揉嗓子,重新聚集灵力形成灵罩,将自己与血明鸟严严实实包裹其中,血明鸟奋力扇动翅膀,风驰电掣穿透层层血雾织就的缚仙网。
“啧啧,柏旭,你们家三爷的坐骑,都比你忠心呢~”冷郁的声音穿透而来,无论飞了多远都似近在耳畔:”越来越有意思了。”
——!!!
一声撕心裂肺的鸣叫划破浓雾,血明鸟身形猛地一颤,火红的羽毛顿时四散开来,一簇簇如火焰烧向天际。
杜言疏将灵力汇于掌中,轻轻抚向颤抖不止的翅膀:“我尽力拖住冷郁,你去寻引之。”
他心里清楚,血明鸟虽厉害,却远不是冷郁的对手,与其这般耗下去,还不如让血明鸟去寻引之,就算寻不到,也能保它一命。
闻言,血明鸟摇了摇脑袋,杜言疏气急:“你斗不过他,这样下去必死无疑。“手中动作却没有停歇,源源不断灌输灵力替它疗伤。
血明鸟不为所动,低鸣两声,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势撑开双翼,乌黑的眼珠子渐渐变为血红色,浑身泛着幽微的红光。
“你……疯了么……”杜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