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落荒而逃。
张妈妈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妈。外貌普通,穿着普通,身高普通。哪里都普通,就是一个扔到人海里找不出来的路人角色。
除了一点。
一个痣。
一个长在她右嘴角下面的黑色肉痣。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痣,这个痣使的张妈妈那平淡无奇的人物形象顿时丰满很多。
苏然一看那痣,就后背一凉,规规矩矩地坐在主位招待她。
因为这痣,在现代又被称呼为“媒婆痣”。
在东扯西扯地唠了一会儿让苏然疲于应对的家常后,张妈妈清了清嗓子,终于道出来了来意。
“你一个寡妇,拉扯小郎君长大也不容易。你还年轻着呢,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苏然立刻反应过来张妈妈的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扯些“为亡夫守节”的鬼话糊弄过去。
然而……
〖主线任务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寡妇改嫁本是寻常事。考生苏然要答应媒妈妈张氏的做媒要求,并替原主张氏考教一下相亲对象。〗
宋徽宗那威严的声音自苏然脑海里响起,就算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他的声音也是颇有明君气度的豪情万丈:〖这是朕的大宋,又不是那强制要求寡妇守节的大清!〗
如果换种情况,他一定会为宋朝女性较高的地位而夸赞,但是轮到自己成为宋朝女性了,苏然的内心只有绝望。
‘呵呵,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个大男人变性成寡妇就算了,你还让我去改嫁?!’
〖这都是随机抽取的人物设定,你能当个寡妇就不错了,有的考生可是连人都不是。〗
苏然闻言脸色古怪极了:‘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赵佶不说话了。
“……他对娘子可是一片真心,所以娘子不如见上一见?”
原来苏然久久不言,神色来回变幻,张妈妈误以为这事儿有戏,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而刚刚和赵佶说完话的苏然,只来得及听清最后一句。
想到他那坑爹的主线任务,苏然对上张妈妈期待殷切的眼神,硬着头皮开口:“妈妈刚才所说的……是谁来着?”
张妈妈:……
从业几十年,张妈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刁钻的人家没见过?!想到孙大郎许诺事成给自己的五百钱,张妈妈的心就热乎地不行。
这张娘子不过有些不靠谱而已,横竖不是自家儿郎娶亲,她只要把张娘子忽悠出去见孙大郎,一来二去两人处出了感情,那么这五百钱就到手了!
因此她也不恼,呵呵笑道:“怪老身没有讲清楚。老身再说一遍。”
苏然听了半天,总结起来就是:这孙大郎是个土豪,在街上开了一家酒楼,不差钱。前几年娘子去了,留下一个儿子和他相依为命,一直没想着续娶。前段时间偶然在街上对张娘子惊鸿一瞥,就此茶不思饭不想,情根深种,想要求娶张娘子。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剧情需要,但是苏然还是替张氏呕的慌。哪有清明节给寡妇提这个的啊?这剧情未免太不合逻辑了吧?!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不料张妈妈闻言神情古怪,就连一直站着伺候的张女使都神情不对了。
张女使马上反应过来,机灵地打圆场道:“娘子怕是把日子过糊涂了。也是这秋老虎太厉害了,娘子身体可有不适?”
苏然一怔,彻底糊涂了。这不是清明节吗,怎么又变成秋老虎了?
‘阿辞,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清明节吗?’
楚梦辞虽然对这神转折的剧情也恨的牙痒痒,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而这也不是苏然的错,都是设置剧情的那个智障的错。所以他运了运气,勉强保持了冷静:【对于清明上河图里的清明二字,学术界目前有三种说法,一就是传播度较广的清明节,二是认为清明”应作地名“清明坊”,至于三嘛,则是认为是作者张择端在拍皇帝马屁,‘清明’指的是‘清明之世’,是作者对太平盛世的称颂之辞。】楚梦辞挑了挑眉梢:【因为清明上河图上画了很多不应该在春季出现的景物和现象,因此除了‘春景说’外,相当一部分学者持‘秋景说’这一看法。】
苏然无语极了,也就是说这里采用的是秋景说?赵佶这个gm当的一点也不合格!怪不得张女使和张妈妈的神色那么古怪,也是张女使机灵,连忙解释道我家娘子不是智障,只是中暑了而已。
这边,张女使给苏然使气的跟张妈妈解释道:“我家郎君前段时间给娘子托梦了,娘子今日扫墓归来,中了暑气,怕是把日子过糊涂了,以为今日便是清明。”
张妈妈闻言神色更是惊疑不定,古人对鬼神之说是比较相信的。她小心开口:“不知梁秀才有什么话要对娘子说的?”
张女使笑道:“我亦不知。娘子现在身体不适,今日之事,改日再说罢?”
张妈妈知道这是主家委婉地下逐客令了,再加上因为张女使所说的梁秀才托梦一事,她内心也有些忐忑,就算再想要那五百钱,此时也只能遗憾地说道:“如此,老身便……”
“妈妈稍等。”苏然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为了那个主线任务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出声艰难扯出一个笑脸,顺着张女使之前的话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我家郎君也是心疼我孤苦无依,遂托梦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