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客厅,他瞧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一点零五分了,他先蹑手蹑脚的推开客房的门,入目的是小任真八爪鱼似的缠住酣睡的水草。
他轻轻阖上门,转身进了对面的主卧房,果然,小妄想抱着他的蒙奇奇也睡得香甜无比,床边散落着两本格林童话,那应该是竟文搁在那的吧。
廖响云笑笑,心脏莫名的狂跳起来,他想迟骋了。
踮着脚尖退出卧房,他一个人坐在暗黑里的客厅沙发上,掏出手机犹犹豫豫着,心想着就响一声,响一声他就挂,迟骋睡了就睡了,要是没睡一定会给他打过来的。
他们应该是心有灵犀的,廖响云将迟骋的手机号码拨出去,根本连一声都没有听到,对方就瞬间把他的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我都没有听到蜂鸣!”客厅里,有着捂着话筒低声抱怨着。
“发射键还没等按呢,你就打进来了小云。”熟悉的人,是他的迟骋,很温柔的一个男人。
“你刚刚也是想给我打电话吗迟骋?”有些雀跃,心扑腾扑腾的跳起来。
“是的,还没等我拨打出去,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有点想你了小云……”
“怎么?才一点吗?哼!”
“那你呢,有多些?”
“我才没想你,今天同学聚会我开心死了,还去水下酒吧了呢,那么开心我哪会想起你!!!”
“这样啊,那我挂了。”
“你敢!”
男人嗤笑,他的小云一点也经不起逗弄。
“你笑屁呀。”
“你可真别扭。”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全国最低价的白酒喝点啊,不然白买了呀。”
“明晚,我争取再早一些。”
“我要礼物!”
“好。”
“什么礼物?”
“秘密。”
“切!”大大的白眼,“不说了我困死了,你也睡吧,晚安。”
“小云……”
“还干嘛?”
“我爱你……”
“肉麻!”啪嗒狠狠地扣上电话,心里面甜甜的,相爱就该像他们这样的,即使很肉麻,即使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他还是听不够这些甜言蜜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迟骋笑的柔软,这面他刚刚结束掉与廖响云的通话,门外就有人敲门。
“大少爷,那批货被扫了。”
转身,迟骋的眼眸盯着黑虎:“黑林呢?”
“联系不上。”
“损失多少?”
“一千万。”
“我是说兄弟们。”
“死了三个,五个重伤。”
“给你四十八小时找到黑林!”
“是。”
“出去吧。”
双肘拄在平滑的桌面上,迟骋交叉着双手,用拇指与食指搓动那枚蓝宝石戒指,他在思考,究竟是什么事情要黑林竟敢擅自变更路线……
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楼下深夜里的黑林才收回向上深深凝望的目光,这种平凡的生活就是云少爷向往的吗?
没有下人、没有保镖,没有富丽堂皇的别墅,没有奢侈的山珍海味,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油盐柴米酱醋,云少爷,这些就是你需要的吗?那么——我也能给你的…………
他迈步走过去,朝着那扇防盗门走过去,站定,接受着夜风的洗礼,手腕反动,一截特殊带弯钩的匕首顺着他的袖管滑下来,没用上一秒钟,黑林便轻松的打开了单元的防盗门。
他走进去,无声无息地上了楼,来到三楼,隔着那扇门站在大门外,他知道他与云少爷仅仅隔着这么一扇门,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黑林已经不想去斤斤计较,明早太阳初升后他将面对些什么他也不想去想。
想着的,仅仅是与他隔着一扇门的云少爷……
廖响云的味道就像似被谁刻意放大了一般,透过防盗门挤了出来,黑林闻得清晰。
肾上腺素飙升,黑林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等他再回神时,他已经推开了阻隔他与云少爷的那道铁门。
他卡在门欲门框间有些不知进退,他怎么就如此糊涂的半夜撬门入室了?
客厅的墙壁上开着小夜灯,光线幽暗,把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在瞧见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的廖响云后,黑林如梦初醒。
他有些慌,最后还是按耐不住的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进到屋中来,他这叫不请自来,不是的,他这叫擅闯民居。
他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他就站在鞋柜的旁边,脚下像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山上捉下来的麻雀被夜闯者惊醒,不安分的来回在鸟笼子里乱蹦,却没有让好梦中的廖响云惊醒。
黑林胆怯了,他是那么的想走近一些,可他不敢,不敢跨越雷池,不敢走过去。
他像每次为廖响云守夜一样,静止不动的立在大门口,隔着一层层空气在幽暗的光线下远远看着他的云少爷。
“依我的见解,哥伦布绝对没有老婆,不然,他什么大陆也发现不了。”迷迷糊糊中,沙发上睡了一宿的廖响云好像听见了任真的说话声。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牙缸的水草不解的问。
“他要是有老婆的话,在他出海前,他老婆一定会婆婆妈妈的问他你去哪啊,去多久啊,和谁去啊。”
水草吐出嘴巴里的泡沫,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了闪后,很理所应当的说:“哥伦布当然应该把这些事情交代清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