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哎呀呀!真的打中了,快让他们住手啊!啊,好痛——啊!腿断啦——”
谢然在剑阵中灵活扭动,时不时发出让剑修们万般无奈的夸张惨叫。
结界外另一场架也打得如火如荼,只是旁观的剑修弟子与广和宫弟子齐齐翻白眼——魔佛谢然的声音好有穿透力,明显已经进山里了,这二位还在这里大打出手。
“你这妖婆再叫一声林狗娃!”
“呸,明明你这家伙先喊我贼尼!”
不过说回来了,断水剑主林道长的真名,怪不得走哪都不敢提呢……
林狗娃,这名字卖给灵修杂事社,能不能赚一笔?
“够了。”
穹山剑主再次制止了弟子们和谢然的胡闹,谢然的修为在近些年突飞猛进,若动真格,几乎可和真仙匹敌,剑修弟子得了他的指点,纷纷对谢然行礼致谢,行完礼发现不对,赶忙再次摆出凶恶表情,怒瞪魔徒,千万别让剑主觉得自己投敌才好。
有一个被纠正动作纠正了很多次的小剑修明显气势不是很足。
剑阁内的声音恢复了刚开始的清冷,穹山剑主说:“那把万念魔剑是至上魔尊的佩剑,传闻中与他一同诞生于九幽血狱深处。虽传闻不可考,但剑与剑主息息相关,本命相连,此乃不争的事实。魔剑异动确实是我穹山故布疑云,但真相却并非魔剑安好,大约十五年前,那把魔剑就已经不在穹山封印里了。”
谢然一惊:“魔剑被人偷了?”
“没有人能偷走一把有主人的上古魔剑。”穹山剑主回答,“它能被安稳镇压在穹山,是因为它的主人不在了,现在穹山的结界压不住它,理由也很简单,至上魔尊正在苏醒。”
谢然正色道:“我能做什么?”
“……你……”穹山剑主有一瞬间的犹疑,最后低声说,“你先保住你的小命吧。”
谢然闻言大笑起来,他指着剑阁的门,一派洋洋得意之色:“所以叶望砂,你仍是顾念我的,我看你还骗我到什么时候!”
“……滚。”
“你且放心吧,至上魔尊如果复活,他只要不是出来就找个地方养鸡养鸭种地养老,那他肯定就得干点大事,干大事就得需要手下,像你家谢然我这么优秀的年轻魔徒,十洲三岛也数不出来几个啦,一准儿能混成至上魔尊的核心手下。”谢然得意地拍手说道,“到时候就一切好办啦!”
说完,红衣的魔徒踩着剑阁的飞檐,堂而皇之地窜到半空,不顾地下剑修弟子们的大呼小叫,兀自洋洋得意道:“阿叶我走啦,你等我好消息!”
“剑主!”一名剑修弟子愤愤不平,“那个魔徒又把青云琉璃瓦踩出一个大脚印,真是罪大恶极!”
“……给他留着让他下次来自己擦。”
“剑主英明!”
……
隔了一会儿,剑阁外安静下去,整个剑阁里静悄悄的,能听见每一把剑的呼吸声。
此剑阁内的每一把剑,若出鞘,都足以名动天下,但这些名剑往往挑剔得很,有太多习剑者的心境不足以驾驭这些凶器,反而被剑上的剑意震碎了神魂。
但现在这些剑老老实实挂在墙上,没有半点不甘。
居中盘膝静坐一人,身形略显清瘦,身披水蓝长衫,一身凛然风骨,唯独衣角勾勒的图案显得有些可爱,是一只望月白兔。
此人垂首静坐,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层浅浅想阴影,似乎已经千年不变,他闭目垂首,柔软的长发垂落在身前身后,随着轻微的呼吸摇动。
蜿蜒的长发没有任何装饰,也不曾扎起,于是这就遮挡了他的身体——他长发下的双臂齐肩而断,衣袖里空空荡荡,显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面前插着一把长剑,尽管没有双臂,却没人质疑过他的剑术——
此乃穹山剑主,当今剑道第一人。
“禀剑主,云梦天宫斩龙剑仙燕容求见。”
“请她进来吧。”
如果谢然在场,定要气得七窍生烟,他日日夜夜扒门求见穹山剑主,整个魔都快和剑阁的门长在一起变成浮雕了,却一直见不到,人家燕容随随便便门口一站,就轻而易举地成了座上宾。
真是仙魔殊途。
斩龙剑仙人未到声先至:“剑主,听说万念魔剑异动,可有什么是我能够协助的?”
“云梦天宫收到了万剑归宗令,不过,竟然还有余力吗?”
燕容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描述天宫内的乱象,于是叹气道:“是的,收到了,秋掌门派我前来相助。”
“那你去一趟碧川之海吧,想来异变还没有蔓延到海域,或许还来得及。”穹山剑主说着,墙壁上一个神龛打开,内里飞出一枚小小的玉片,“你认得这东西吗?”
玉片入手,十分温润,并无半点凉意。
燕容惊愕万分,她反复摩挲着那枚玉片,惊讶道:“难道,这,这竟然是月照连泉琴的碎片?”
玉片上有明显的龙骨纹章,断口平滑整齐,并不像是毁坏,更像是人为切割。
穹山剑主说:“当年天宫主将此琴六分之一存放于此,以琴上灵力协助镇压万年魔剑,如今魔剑遁逃,此琴碎片留在此处也没有什么用途,你拿回去,以此为指引,去寻找琴的其他部分吧。”
他想了想,轻叹一声:“或许,还来得及,救下天宫主留下的魂魄。”
“您是说,我师兄,有一片魂魄在海中?”
“除了我手中这枚,其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