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才那情形您也看见了,她明明是要气那两个人。”
赵王暗自琢磨:“是要气那两个人吗?”
他怎么不这样觉得!
赵王趴在窗台上,左手轻抚着右肩上贝齿咬过的痕迹,想着什么想得有点痴了,真是越看越傻。
“这丫头,口劲还不小。”
默了半天,赵王嘴里吐出来几个字:“李富贵,你出去一下。”
李富贵怔了怔,主子这是一反常态啊。
一旁一个小脑袋闪了闪,赵王一个箭步上前,把那个小脑袋提溜出来:“躲在这里干嘛!”
九皇子揉了揉头,满脸都是委屈:“白天那个姐姐,真的对我使脸色了嘛,她被人抓到听月居了,亏你还这样怡然自得,白天跟人卿卿我我,这会儿全把人忘了,你是坏人!”
九皇子很难这样失态,赵王一惊,莫非真的是她出了什么事了,促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姐姐,是半天你在书房见到的那个。”
九皇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没说话也就是默认,赵王急了,问道:“是还是不是。”
赵王的脸色很难看,纵使是九皇子这样不怕事的,也知道哥哥心里焦急了,自己若还在吊他胃口恐怕是找死。
九皇子点了点头。
出府
赵王心急如焚, 方才派李富贵去要人,冯珠珠竟然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
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得住,可若是自己前往, 怕冯珠珠会越发不会顺他的心意, 如今看来,只有以退为进, 以暗制暗了。
冯珠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没有一个人能阻挡得住赵王府的暗卫。
两道暗黑色的身影从屋顶下来, 两人皆黑巾蒙面, 来去无踪, 便是在白日里来来去去,常人寻不到丝毫踪迹。
赵王一反颓态,目光如炬:“让你们调查的事情, 怎样了?”
方才一只白鸽从窗台前一闪而过,是暗卫与赵王暗通消息的暗号。
这两人是赵王府最机密的暗卫,连李富贵这样的近侍也从不得见。
左边那人唤做犀,右边那人唤做驹。
犀颔首答道:“属下已经查到王府中与齐王暗通之人, 只怕这人与安国公府倒台也有关系。”
赵王道:“哦?”
驹说道:“齐王在齐地招兵买马,属下已查到实证,主子是否要属下呈上来。”
赵王依旧淡淡的:“实证?实证就是有一天齐地有人举兵, 不然算不得实锤。”
驹说道:“主子要等到这个实锤,怕是还要一段时间。”
赵王歪坐在书案前,拿起茶盏啖了一口,茶有些凉了, 下午过后连李富贵都未能进到这里,他需要心里很冷静。
“本王不急,京中怎样?”
“齐王底下的心腹整日吃酒赌博接近北衙禁卫的将领,殿下还要纵着这些人么?”
赵王笑:“纵着他们也好,暗地里把这些人的兵权架空,不要弄出起来的动静出来。”
他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在麻痹齐王的情况下,暗自把京中的兵力和赵地的兵力集结起来。当然,他集结兵力有足够的借口,比如突厥来犯,如今的赵地靠近北方边境,不时有突厥人零星骚扰,他训练兵力的借口十分妥当。
而齐王自以为占据了齐地那么大一块地方,却东临大海,北靠燕地,南频吴越,西近京城,即无外地来犯,又无内忧可扰,无论是兵力还是人才,都远远不及赵地这几年的储备。
赵王为了这一日准备了那么久,便是派去安西都护府的节度使,也是他暗中操作,没想到齐王费尽心力,为赵王做了一身嫁衣裳。
犀又说道:“今日他们会运一人出府,只是这人与齐王密谋之事似乎无关,那么——”
犀谨慎的看着主子,欲言又止。
赵王挑眉,看着犀,有什么话不能明讲?
犀不知该不该讲,按理说此刻不该打草惊蛇才对。
赵王的心白天被人撩动了一下,此刻还在回味,可她却不见了,看着犀欲言又止的表现,瞬间明白了什么。
犀和驹还未反应过来,主子已经消失在眼前。
——
被人堵住嘴巴,捆绑住手脚,塞进木桶的那一刻,君湄知道自己此生完了,就此而止。
几个时辰前,还有人与她卿卿我我,诉衷肠,可如今,却掉入地狱之中。
她心中生出悔意来,还能再活一世,她会如何选择呢?
她会接受他的善意吗?
死到临头,还是挺怕死的,没死过的人对死亡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
当灵魂到了尽头,她便不疼了,灵魂在空荡的天际中飘荡,到底要飘多久,没人知道,上一次是她幸运,飘了一会儿又飘回自己的身体里面了,可这回呢?
这种事情怎么都不会再发生一次了吧,此刻的她,脑中划过去很多人,爹爹,阿娘,哥哥,杏子,陈安,最终还是他……
桶被人重重地丢在马车上,她听见冯珠珠的声音,似乎在说:“出去以后再解决,免得搞出些脏东西出来,惹人注意。”
若是用刀刺死,未免会有血流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了难免是个麻烦,若是勒死或者毒死,临死前会有些秽物出来,若是叫人发觉了也是左右为难,冯珠珠在这方面倒是细致的很。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辰了,为何一直跟自己甜言蜜语的他,今天没去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