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也就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
魔力——还是魔力!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够清扫这一片亡灵、保护御主逃离伊夫堡的魔力储备。
这个地方……甚至不能称之为单纯的监狱伊夫堡了。它在身为英灵的艾尔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一种独特且强大的力量所笼罩,成为一处独立的固有结界。
逃跑的路上,他们所经过的囚室内都是空荡荡的,原本被困在其中的囚犯奇异地不见了踪影。
能见到的就只有仿佛没有终结的亡灵,亡灵,亡灵——
亡灵们的目标不是艾尔利。
而是,此地唯一拥有“生命”的埃德蒙·唐太斯。
“呼、呼、呼……”
唐太斯在这毫无停歇时间的奔逃中很快便疲惫不堪。
滑落的汗水似是被由亡灵带来的寒气缠绕,凝结成让人不禁胆寒的冰霜。
紧张的气氛加上无法避免的恐惧,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然而,唐太斯对未知亡灵的恐惧只出现在第一时间,其后不断加深的恐惧,却是因英灵而生。
艾尔利的情况可要比这里本应最为脆弱的人类糟糕多了。
他几乎握不住剑,除了消耗巨大的原因,也不排除好好一个caer被逼无奈挥舞近战武器的不适应。
有好几次,亡灵枯瘦的利爪从阴影中冲出,试图将唐太斯扯入他们的死亡过度,但都被艾尔利硬生生挡下了。
他的盔甲的价值总算体现了出来,实为带有神力、比神器稍弱一些的魔术礼装,连挡数次攻击表面也未曾出现损耗。
只不过,每一次抵挡下来,艾尔利的脸色就会苍白一分,嘴唇更是彻底失去了血色。
监狱内的长廊似是永无止境,奔跑了这么久,也未能望见尽头。
而亡灵的追赶越加汹涌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充满黑雾的潮水碾压。
艾尔利突然不跑了。
前方有一间未关闭的牢房,他猛地将御主推进牢房之内,随即侧身踢开了一只快要抓着他肩膀的亡灵,这才有机会紧跟着进入牢房。
“我现在总算可以感谢他当初非要让我学习剑术了……什么‘未来肯定能派上用场’,可能就是说的今天吧……”
面对跌倒在地的御主,后背死死抵住门的艾尔利眼神涣散,仅仅是依靠意志力勉强支撑,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往日总是无比柔顺的蓝色长发早已经变得凌乱不堪,他的脸色惨白,眼前所能看到的尽是体力严重不支后浮现的黑影。
可即使如此——即使落入这等狼狈的境地,他的脊梁从不弯曲,就如久经挫折仍不这段的宝剑,自柔花向锋刃的转变,更能展现出能能触动灵魂的光彩。
然而,这里唯一能够欣赏这一美景的唐太斯,无法接受从宁静突然进入无法预料的炼狱的巨大落差。
“虽然我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您何至于为我这样的人承受如此可怕的痛苦呢!看到这样的您,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er,你还没明白吗。”艾尔利喘了一口气,神色仍旧那般平静:“我是英灵,你的使魔,实现你的心愿的前提,就是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没有保护你的能力了。很显然,不久之后,我们有很大可能会一起死去。这个结局对我来说并无大碍,因为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但你不一样,er。”
英灵深蓝色的瞳孔深处,骤然掠起冷冽的寒光,那是自灵魂深处诞生已久的潜藏的孤傲。
“我只会为御主而死,不管是为他牺牲生命,亦或是为他所杀。唯有一事绝无可能,那就是——让御主死在我的无能为力之下。开什么玩笑!”
“制造出这个结界,将亡灵迎来之人也是一名英灵。我要去会一会他,只要不是毫无理智可言的家伙,胜算就有了……”
还是这般美丽的他,将柔和了些许的目光投向他的御主,慢慢地显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er,你能否愿意帮助我呢?”
“……我愿为您献出一切。”
“那么,请来拥抱我。”
至此一刻,彻底被他的美——他的灵魂所吸引,唐太斯毫不犹豫地用不禁震颤的双臂环抱住神明在盔甲的包裹下显得无比纤细的腰线。
落下触碰之初,莫大的悲伤和晦涩不为人知的餍足将这个凡人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