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酒店修缮得格外华丽的大门紧闭着,似乎许久都没能打开过。
等待。
焦躁。
骚动。
终于……
时针与分针在无数人的期待目光注视下来到了应在的位置:早晨,九点半。
伴随着沉重的咯噔声,那扇“门”缓缓敞开。
“快点!让我们进去!”
“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前面的还不走啊?!”
“赶紧把路给本大人让开!”
大门还未完全打开,就有声势浩大的声浪一股脑全压了过来,若是形成实质的力量,估计会将这豪华的酒店夷为平地。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无视规则,强行挤到前面抢先进入大门,勉强维持起来的秩序倾倒只需要一秒钟:在这浩长的队伍里,可是有着不少深藏不露的强者。
“咔啦啦——”
针对向千百万无法亲自过来的观众的现场转播已然开启,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或明或暗的角落,摄像头的镜头也对准着这里。
记者举起镁光灯早已做好准备的相机,用斗篷遮掩住自己身形的神秘来者——有杀手,雇佣兵,还有隐藏在人群中的职业猎人——悄悄握住了藏在身上的武器。
就连单纯是想来一窥店主真容的普通人,也不禁高举起了“门票”,那一束或是多束种类不一定相同的鲜花越过黑压压的人群头顶,艰难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花瓣的边缘隐隐有夺目的光华流转。
此时此刻,有多少双眼睛紧紧地注视向前方,实在是难以计数。
心似乎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那扇门,终于要大敞开来,显露出内部的情景。
——咔。
这是大门所发出的最后一声轻响。
虽然在同一时间,幸运地占据了前排的数人察觉到有风从耳边刮过,就像是有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快从身旁掠过一般,带来了一阵凉意,但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出现在门后的那个人,身处于黑暗之中,慢吞吞地将门打开的那个人,难道就是——
“嗒……嗒。”
这又是鞋底与光滑可鉴的地面发生碰撞的轻响。
在无数炽烈的目光注视下,出现在门口的人,确实不负众望,最先显露出了他们所期待的蓝色长发。
那是一个——多么的男人啊。
拘谨贴身而庄重有礼的侍者服被他穿上,硬是多出了几分粗暴的野性。西裤包裹的双腿修长,白色衬衣外套上一件紧贴着腰的黑色外套,将男人强壮高大而极有爆发力的躯体尽显无疑,仿佛被昂贵布料遮掩的肌体里,隐藏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衣领前,本来还应有一个领结。但看得出来,领结被他不耐烦地扯掉,最上面两颗扣子也没有扣实,松垮下来,毫不在意地敞露出拥有深色肌肉的胸膛。
最先让外面的人看见的那抹蓝,便是男人明显是没多大耐心地胡乱一扎、再抛到胸前的头发。
“——啪。”
伴随着手肘一下拍在门框上的重响,几乎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心脏都不由得颤了颤。
“排好队。”
这个除了蓝色的头发、没有一星半点符合众人预期的男人,用含着漠视与告诫的赤眸扫视了一周。
“然后,给我一个一个进来。”
说完这句话,一道黑影倏然间掠过,原来是男人扬手,将形状与大小很像是人类尸体的一团东西,从门内丢了出去。
“……”
“……”
妈的,还真的是尸体。
倒在门口不远处的焦炭般的尸体很快就被悄无声息地拖了下去,没有料到还有这一出的人们面面相觑,摸摸心脏还在狂跳的胸口,假装此处无事发生地转过了脸。
队伍还是那么长,但与刚才相比,现在显然安静得多。
也太安静了——每一个从穿着侍者服双手环胸守在门口的那个蓝发男人身边经过的人,都要近距离感受一番萦绕在男人身周的气场究竟有多么恐怖。
不过,远离了那个男人之后,空气仿佛都清新了起来,可以大大地舒一口气。
跨过那扇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风格奢华的阔大空间。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是一家星级的豪华酒店。
对于环境,也不需要多加赘述了,因为那只是次要。
穿过不知为何看不见其他侍者的长廊,道路的尽头是一间由大理石建成的巨大宴会厅。厅门仍是关闭着的,在旁边放置了一方石桌,还有人坐在桌后,耐心地等待着客人们的到来。
这个同样穿着侍者服的少年,就是他们在这一路上看到的第二个工作人员了。
与前一个人——他的同伴截然不同,唇边总是挂着微笑的白发少年是何等的和蔼可亲。他将来客们的“请柬”全都细心地收好,并做好记录。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的,明明怎么找都找不到能够收容那么大数量花束的容器,被他收走的花都在前主人没留心的瞬间悄然消失,桌上仍旧空荡荡的。
对于那些被他的笑容和真诚的目光折服、心甘情愿交出入场券的客人,他的态度果真亲切又友好,话音宛如拂过的春风,道完谢后,还极其细心地告知客人们,推门后直走就行了。
然而,在此之中,自然还是免不了过了门口库丘林那一关心态放松,不禁显露出诡谲心思的某些反例。对于他们,温温柔柔的白发少年还是微微一笑。
“每一位带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