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君白轻声说：“我不要天上的月亮，我只要你跟我考上同一所大学，大学也一起念，你自己说的。”

顾青梅看着她，止不住的扬起笑。

“是我说的，现在我答应你了。”

至于考不考得上的那个问题，顾青梅暂时没去想。

现在的她心里就是有一种蜜汁自信，觉得自己只要拼了命的努力，清华北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的往花地走。

一路上，还是老样子的，顾青梅负责说话，杭君白负责认真的听，以及不着痕迹的偷看，顾青梅兴致勃勃讲话的样子。

傍晚的夕阳斜斜落下，拉长了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穿过细长幽静的小路，田野渐渐淡去，一片又一片茂盛规整的花田，出现在视野里。

顾青梅就指着那些花木，给杭君白讲它们的品种，讲他们家那颗跟奶奶年龄一样大的金桂花树，还讲她小时候，跟几个院子里的小孩，在这些花地里玩游戏的琐事……讲她那已经过去的，没有杭君白参与的，十七年短暂人生。

绵长的路，很快到了尽头。

顾青梅指着一片被挖空了小半的长方形土地：“那就是我们家租的。”

半人高的小树苗里，有几道忙碌来回的影子，奶奶佝偻的身体，也在其中。

顾青梅远远看见，立即挥手大喊：“奶奶！”

顾奶奶直起身来，裂开嘴灿烂笑道：“小梅放学啦，小白，你也在啊。”

“嗯。”顾青梅一步冲田野上跨到地里，“我来帮忙。”

杭君白跟在她后面，两人穿过一片翠油油的山茶花，往奶奶方向靠近。

奶奶他们正在挖小叶栀子，几颗束成一捆，然后论斤卖。

顾青梅在从工具堆里拿出两把小巧的小锄头，递一个给杭君白：“以前用过吗？”

杭君白摇头，又看了一眼旁边几锄头就挖出一颗树苗的雇佣工人，手腕转了一圈：“可以现在学。”

顾青梅带着她往旁边走了一截，找了一个安静一点地方，蹲下身，握着小叶栀子的根柄，微微下压，同时不忘给杭君白解说：“其实没什么操作难度，但是很累手，而且会磨出水泡。你今晚挖完，明早起床，一定会手臂疼的。”

杭君白淡淡的哦了一声，用一脸然后呢的表情，等着顾青梅的后文。

她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帮顾青梅。

顾青梅心脏胀满温暖，正式开挖之前，小声建议：“今晚你就在我家吃饭吧，然后跟我一起睡，我睡前帮你揉手臂。”

杭君白温声应：“好。”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

杭君白不愧是学霸，连挖花也学得极快，不过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体力损耗得厉害，真正式开始后十多分钟，动作就慢了下来，不停的转着酸疼的手腕。

顾青梅心疼她，最后建议两个人轮着来，一人挖，一人捆。

两个人一起配合，速度倒也不慢。

天色擦黑的时候，奶奶在一旁喊说不用挖了，叫顾青梅跟杭君白两个人把自己挖出来的，搬到花田的另一边整齐堆好，而奶奶跟几个工人则是动作利落的开始捆他们刚挖好的花苗。

顾青梅找了两个背篓过来，满满当当，刚好两背篓。

一装好，杭君白蹲下身就要背，顾青梅连忙拉住她。

“不用背的，直接用手提过去，这个背篓的肩带和外面全是泥和花浆，会弄脏衣服。反正不远，我们直接提过去。”她说完，自己率先两手提起就走。

杭君白看她轻松的样子，以为很轻，跟着两手一提，结果自己竟一下子没提起。

这一背篓东西一点也不轻。

顾青梅走了几步，发现杭君白没跟上来，回头看她：“怎么了？太重了吗？”

她又把背篓提回去：“给你装太多了，分一些过来吧。”

杭君白看她几乎要倒走了一半，连忙伸手去拦：“不用了，我弄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