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
揭然又敲了一次,耳朵贴在门板上,依稀听到几声含糊不清的哼哼。
“agelika?”
这次门里面奇奇怪怪的声音更加明显了。揭然再也顾不得许多,拧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黑漆漆的房间里,大床之上有一个明显的凸起,那是揭沐尧的身影。她似乎是在睡觉,但睡得并不安稳,身体扭来扭去,嘴里哼哼着。
揭然快步上前,“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房间亮了起来,她清楚地看到揭沐尧满头大汗,皱着眉一脸痛苦。
揭然暗暗心惊,伸手去拍她的脸,当冰凉的手掌刚碰到她的脸颊时,就被那骇人的温度给吓到了。
“agelika你在发烧!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一番折腾后,一家五口在同一个医院碰面。医生给揭沐尧打了针开了药,之后五个人又回到了家中。
自从那天淋了雪挨冻之后,揭沐尧就一直感冒流鼻涕,因为这事她被迫停止去练车。在家休息了几天,大家都以为她快要好了,没想到最后居然发起了高烧。
“怎么会这样?”揭家的两个老人看着孙女憔悴的面容焦心不已。
揭然板着一张脸,直截了当地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
揭沐尧不答,心虚地别开头。
奶奶不忍心,轻声细语地哄她:“要好好吃药好好睡觉,不然病怎么能好呢?”
揭煦与揭然对视一眼,附耳问她:“这孩子这几天怪怪的,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跟sally有关吧。揭然虽然了解情况,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沉默间,客厅外面的座机响了。
揭煦走了出去。
揭然紧随其后。
揭煦接起电话,用德语问候:“你好。”
“你好,请问agelika在家吗?”同样是德语,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过来。
“她在,不过她生病了,请问你是她同学吗?如果是要约她出去玩的话可能要等几天了。”
当听到“同学”两个字时,揭然故意打断揭煦:“大哥,给我,我跟她说。”
揭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将话筒递给了她。
揭然接过听筒,自然而然地将中文切换成德语:“elika的姑姑,还记得我吗?”
突然换了个声音,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愕然,停顿了几秒钟后:“记得。你怎么知道我是sally?”
揭然莞尔:“猜的。”
“……”
揭然敛了敛容,说:“agelika这几天一直生病,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看看她吗?”
“我……”
“如果觉得麻烦,我可以开车去接你。”
sally急切地说:“不不不,不麻烦,我周末没课,但是……”
揭然知道她的顾虑,语气轻松地说:“如果你能来,我们全家都感激你,agelika也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真的。”
第二天,揭然开车进入柏林洪堡大学,最后在某个图书馆面前停住。
等了几分钟,一个将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披散着一头金色卷发的纯正德国血统的女孩从图书馆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几乎是第一眼,揭然就认出了那人是sally,她似乎很犹豫,走走停停,短短的路程她走了很久。
揭然亲自下车去迎接她的到来,像是唯恐她临阵脱逃,主动上前打招呼:“sally,我在这!”
迷茫中的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回了她一个僵硬的笑容。
揭然为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谢谢。”sally很小声地说,她上了车。
揭然快速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作为一个资深老演员,揭然很懂察言观色,她发现sally没有系安全带,手指不安地去扣怀里的课本,因为紧张,sally上车后就一直低着头。
揭然视线定格在她怀里的课本,惊发现课本封面居然是汉字,稍稍诧异:“你在学中文?”
sally身体一个激灵,看了看怀里的课本,又抬头看她,轻轻点了下头。
揭然扯了扯嘴角,将德语切换成汉语:“那你现在会说中国话吗?”
sally那双迷人的碧眼闪过亮光,脸颊一红,用蹩脚的口音说:“一点点。”
揭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天看到你去书店,是为了买学中文的书籍吗?”
可能是因为内容太长,sally一时没听懂,表情困惑。揭然只好又把汉语切换成德语问了一遍。
sally点点头。
这女孩还是有点害羞,亦或者说是对她稍有排斥。揭然怕太直接会吓到她,索性先跟她套近乎:“你觉得我中文口语怎么样?”
sally冲她竖起大拇指,眉眼一弯:“很棒!”
“谢谢。”揭然笑了笑,“你如果真的感兴趣,我可以教你说中文。”
sally眼底有光,但很快熄灭,她思索着说:“我知道你在中国是个大明星,你不用拍戏吗?”
揭然顾左右而言他:“你有看过我演得电影?”
“嗯!很好看!”
揭然心里有底了,抓着这个点一直跟她聊。从电影说到中国文化,半个小时聊下来,她明显感觉到sally放松了很多。
时间宝贵,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揭然沉吟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请说。”
揭然直视她双眼:“你是不是讨厌agelika?”
sally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仓皇地摇头:“不是的!”
“agelika觉得你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