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三回书,就已到了晌午,镇国公老夫人留徐婆子用饭,又单独叫人做了一桌子酒席给画眉吃。镇国公府老夫人一边叫人把那蒸的十分软烂的火腿蒸肘子给徐婆子夹一块,一边说道:“还是你家青青写的话本子好听,外头女先讲的实在是不中听。”
徐婆子吃了口火腿,又端起酒盅来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镇国公老夫人也跟着喝了一口,又让人给徐婆子夹炸乳鸽。徐婆子拿起乳鸽腿咬了一口说道:“我想吃什么就让她们给我夹了,你不用让,我在你这和在家一样自在。”
朱老夫人看徐婆子吃的香甜,这才慢慢把心中想了许久的话说了:“老妹子,你看咱俩这么投缘,更巧的是我家子裕和你家青青是同岁,又是打小就认识的,俩人时常在一处玩。我想着难得两个两个孩子喜欢,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下?”
徐婆子一愣,险些被乳鸽的骨头卡住,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埋怨地看了朱老夫人一眼:“怎么好么生的突然说这个,倒唬了我一跳。”
朱家老夫人也唬了一身汗,看着徐婆子没什么大碍才舒了口气,叫丫鬟给徐婆子倒了茶,又说道:“我家子裕打小没了亲娘,后娘一肚子坏水又自己把自己治死了。我那儿子也不知明年能不能说上媳妇,就是再娶上一房,我也不敢把这几个小的婚事都交给那后娘。其他的年纪小,就子裕一年大似一年了,我虽然是个老糊涂,但也知道孩子的心思。我琢磨着啊,先和你们说下,别把青青定出去。等子裕出了孝,我就找人上门提亲去。”
徐婆子这几年最担心的是青青和子裕的婚事,虽儿子也是大小也是个官,可比镇国公府可差的太远了,她就怕镇国公府嫌弃自己门户低、不匹配,到时候青青指不得多伤心。却不想今日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主动提出要结亲,徐婆子面上虽绷着,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见徐婆子半天不吭声,镇国公府老夫人急了:“到底行不行啊,你到底吱一声啊。”
徐婆子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也中,只是孩子父母都在,我得回去说一声,中不中还得青青她父母说的算。”
老夫人又赶紧叫丫鬟给徐婆子斟酒:“那我等你回话,若是成呢,往后就不给孩子相看亲事了。”
徐婆子点了点头,高兴地又喝了一杯,等回家的时候已是醉醺醺地了。王氏和宁氏听说徐婆子喝醉了,忙过来伺候,一边给她换了衣裳一边说道:“怎么今日还喝上酒了?”
徐婆子拽住宁氏的手说:“青青她娘,我心里高兴。你不知道,今天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和我提子裕和青青的婚事了,说等出了孝就请人上门提亲。”
“真的?”宁氏闻言都又惊又喜,忙问道:“怎么好不生说起了这事,我还以为等两年才能说到婚事上呢。”
徐婆子晃了晃晕乎乎地脑袋,努力地睁开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着饭呢就突然提了起来,唬的我差点没被骨头卡死。”喝了两口茶水,徐婆子便躺在了被窝里,勉强又说了一句:“早点把青青的亲事定下来,我也好放心。”说着呼呼地睡着了。
此时镇国公府,朱老夫人却没有喝多,她兴奋地盘腿坐在炕上,把朱子裕从前院叫过来,显摆地告诉他:“好孙子哎,祖母给你定了门亲事。”
朱子裕刚坐稳,吓得好悬没从椅子上摔下去,也顾不得狼狈,又急又怕地问道:“哎呀,怎么能胡乱给人家定亲事呢?”可转念一想今天只有青青的祖母来了,顿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地问道:“祖母给我定的是哪家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