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也快绷不住了,没想到她一直以为严肃高傲的郑神医竟是这个模样。脑海中,鱼郎也诧异地问道:“念念,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老丈看着好可怜啊。”
她不答应自然有不答应的理由。朱弦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没有说话。
郑时没辙了,愁眉苦脸地问:“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答应?”
朱弦这才开口道:“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先生你再提供一只兔子就行了。”
“啊?”郑时愕然。
朱弦指了指段允方向道:“这只兔子是他们打了,让我帮忙烤的。”说到“帮忙”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副敢怒不敢言之状。
郑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领会了她的意思,皱起眉:“你们强逼一个孩子帮你们做事?”他老人家想要孩子的东西,都是拿好处来换的,这帮人居然厚着脸皮占一个孩子的便宜?
段允心里一个咯噔,不由看了朱弦一眼:这孩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就在郑神医面前抹黑他们了?却拉不下脸来解释。花月容乐了,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段允你好歹也是道上有名声的人,要不要脸,居然欺负一个孩子!”
段允:“……”解释不了就干脆闭上了嘴。还是先前打猎的那个魁梧护院陪着笑开口道,“月容姑娘,你错怪我家公子了,是小的嘴馋,才和这位小哥商量了请他帮忙的。”
花月容冷哼:“是……吗……”一脸“我知道你是帮你主子顶缸,但我给点你面子不说”的表情。
段允张了张嘴又闭上,论嘴上功夫,十个他也不是一个花月容的对手,索性不辩解了。
魁梧护院忙打圆场道:“郑神医既然喜欢,这只兔子就让给神医了。”
郑时却忽然冷了脸,冷冷道:“不必了,我怕吃了会噎着。”眼睛却兀自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烤得金黄流油的兔子,又强行挪开。
护院的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的,哑了半晌,复又拱手道:“郑神医,我家公子特意候在此地,有事相求。”再不敢提先前的话题。
郑时道:“你们也是想让我去给杜震寰看病吧?”
护院惊讶:“您老怎么知道?”
郑时冷哼:“消息已经传遍了,姓杜的那个混球派人四处散布消息,说只要有人能请动老夫去给他看病,他就会收那人做衣钵弟子。这些日子,来找老夫的各路人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杜震寰?朱弦心中微微一动: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凉州时曾经听母亲提过这个名字。这人原本出身江湖,武艺高强,后来入了禁军做教练。十多年前因意外受伤退隐在家,开了一家中原武馆,教出来的弟子个个身手不凡,声名大噪。听说他几年前就将武馆交给了弟子们,自己退居幕后,种花养鸟,颐养天年,早就不收弟子了,无数人欲拜师不得其门而入。难怪这一次放出话来,会有这么多人心动。
不过,这位杜馆主这么搞事情,哪像是求医,简直就是逼迫,就不怕不堪其扰的郑时被请去后一帖药毒死他?
护院问:“神医可愿随我们走一趟?”
郑时丝毫不给面子地道:“你们还是做梦比较快。”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护院一噎,悄悄看了看段允的眼色,原本和气的笑容倏地散去,冷声道:“郑神医,我们尊你一声神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郑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护院一眼:“哦,老夫倒想知道,什么是敬酒,什么是罚酒?”
话音方落,“铮”一声,护院佩刀出鞘,兵器的寒光漫开,直直指向郑时。剩下的护院也纷纷拔刀出鞘。
花月容变了脸色:“段允,你敢放纵手下对神医无礼!”
段允淡淡笑了,缓缓站起身,拂了拂衣襟上不存在的尘土道:“郑神医若肯配合,我们自不会失礼。”
郑时脸色不变,淡淡问道:“若老夫不配合呢?”
段允轻轻一击掌,寒光闪过,一瞬间,郑时,背药箱的小童脖颈上都架上了钢刀。
花月容脸色大变:“段允,你疯了吧,竟敢这样对神医!”
段允慢慢挽起袖口,轻蔑地道:“什么神医?你们就是对这老儿太敬着了,所以谁也请不动他。我倒要看看,我的刀能不能请得动他?”
花月容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道:“你还是这么卑鄙无耻!”
段允动作顿住,目光落到小姑娘娇美的脸庞上,从上往下慢慢打量了一番,轻嗤道:“我卑鄙无耻?”
花月容道:“你还不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
段允嗤之以鼻:“我需要仗着人多势众?对付你们几个,我一个人足矣。”
花月容立刻抓住他的话头道:“若是你一个人打不赢我们呢?”
段允道:“那我就放你们走。”
花月容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抱拳道,“那就请段公子指教了。”
段允一愕,随即失笑:“月容,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花月容恼了,一声不吭,直接一掌向段允劈去。段允身形一晃,轻轻巧巧让开她的掌势,也不还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花月容。花月容咬了咬牙,又是连续几招,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捞不着,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朱弦在一旁观看,若有所思:这两个人看着针锋相对,打斗起来的身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