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追了过来,刚到门口,美人做了个手势,两人垂下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帘子落下,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周夫人看向她,神色淡漠:“你来做什么?”没有欢喜,没有疼爱,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朱弦愣愣地看着她,本来该代替鱼郎喊一声娘,这一声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周夫人淡淡道:“你回去吧,以后切莫如此莽撞。”不再多看她一眼,继续执笔作画。
朱弦的目光落到画作上,倏地定住。画上是一个身披银甲、纵马执戈的少年将军,凤目含笑,英姿飒爽。只不过一张脸上除了那对大而明亮的凤眼,其余五官还是空白的,显然还没来得及画上。
周夫人画的是敬伯谢渊吗?一个意气奋发,年轻得多的谢渊。
周夫人执笔看画,神情专注,目光柔软。
浓烈的失望从心头涌起,化为酸涩,朱弦的眼眶渐渐发热,晶莹的泪珠凝结,在她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滚来滚去。
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鱼郎本身的情绪:好不容易见到的娘亲,待他竟是如此冷淡,对着一幅画都比对儿子柔情得多。
朱弦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这人的心是怎么长的,有这样做娘亲的吗?不管是待鱼郎还是待谢冕,没有丝毫慈母之心。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蓦地抓住画卷的一角,用力一扯。
画卷扬起,划过周夫人手中的画笔,打翻了一旁的颜料,哗啦落地。淡淡的青、浓浓的墨、浅浅的红洒落,污染了画面。
画被毁了!
周夫人脸色大变,连忙蹲下去要捡画,可她肚子太大,哪蹲得下。
朱弦走过去,将画捡起,见周夫人伸手要拿,后退一步,避开了她。